朔璟遲疑了一下，說道，“那是五百年前的事了。記憶模糊也是正常的，更何況後來墓局被破，出了變故。本來我們是直接騰雲而來的，後來這座園子在墓局被破的那一日，一夜間消失不見，妖王曾在空中反複尋找多遍，看過整個秦嶺，也不見這園子的蹤跡。隻有通過這條道，才能來到這個園子。”
封邪眉頭一蹙，“奇怪，難道是空間錯位重疊？”
“什麼？”朔璟沒聽清。
“沒什麼。”封邪敷衍的說了一句，走了開去。離墓道口不遠處，豎著一塊巨大的石碑，足足有兩米多高，上麵用朱砂寫了三個大字：婆羅園。
難怪叫婆羅天宮，這裏什麼建築都跟婆羅有關，之前的靈宮叫婆羅宮，換了個園子又叫婆羅園。這是跟婆羅杠上了還是咋地。
封邪繞到石碑後，反麵還刻著字，似乎是一句詩，豎著的，字看起來更像是用劍刻上去的。
子將登九闕
兮於長恨歌
這句詩的意思有些晦澀難懂。
“這不是完整的。這整首詩，名喚《招魂》，由三人所作。這裏不過是第一人所作的第一句。”
封邪看著子兮兩個字，覺得有些眼熟，忽然回頭望向朔璟，“子兮，子兮。難道，這一句詩，是由妖王白子兮所作。”
朔璟點了點頭，“正是。”
“那你可知另外兩人是誰，作了何句？”封邪問道。
“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可知這首詩為何叫《招魂》，招之魂歸，魂兮歸來。看不見的巨大悲愴下，你可知掩蓋了多少血肉亡魂。這是孽……”
朔璟的臉色有些蒼白，應該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封邪也不好再多問，她又不是好奇心甚重的人，人生在世，知道的越多，背負的也越多。不知道便不知道罷。
兩人繼續往裏走，走過一座地下溪水幹涸的石橋，麵前出現了一片青石磚鋪墊的空地，空地的中央，是一棵五彩斑斕的樹。
這棵樹像是用琉璃雕刻的，樹上環繞著祥雲，如同朝霞覆灑，又如夕陽殘光。樹下似乎是覆蓋著一層緋金色的紗。枝椏間偶爾跌落的葉子就像彩色的琥珀，帶著極其微弱的金光。像極了佛門瓔珞。
但是上麵零零散散的幾多花，卻是青白無俗豔，花形渾圓，猶如滿月，遠遠看去，白色的花朵像是卷了千堆，有瑞祥之氣繚繞。
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悸動。封邪走到樹下，伸手摸著樹的軀幹，“朔璟，這是什麼樹？”
“婆羅樹。乃佛門聖物。”
封邪對這個答案似乎是意料之中的，“那麼，這整座陵墓都是為它而建嗎？”
“這個……”朔璟似乎有些遲疑，“上麵的是為婆羅樹而建，下麵的，不是。”
封邪轉過頭，“什麼意思？”
“如你所見。”朔璟搖著扇子走過來，“你剛剛看到的兩條墓道，左邊的這條通往地上，右邊的那條……通往地下。那才是真正的陵墓。原本妖王設計，上麵活物居住，下麵，是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