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堡月底大比,鬥技場中。
一青一黑兩個年輕人,一人持槍,一人持劍,正鬥作一團。
那青衣少年持劍,在對手淩厲的槍法之中來回閃躲,全神貫注地尋著破綻。而那黑衣少年卻是一臉冷峻,手中大槍橫掃,帶起一道道勁風。
“沈清,我這半年來修行所悟出的這三槍,你能接到第幾槍?”
“即管放馬過來,我全部接著便是。”叫做沈清的青衣少年揚劍一笑,但眼睛中卻閃過一抹凝重。因為他知道,對手接下來要使出的招式,一定十分厲害,自己決不能大意。
“這就是——我悟出的第一槍,九龍閃!”
黑衣少年冷喝一聲,人已躍起,功力灌注長槍,自高空向下點出,來勢淩厲無匹。一杆槍,一根槍頭,卻在這時幻化無數,仿佛一朵朵寒梅盛開。
沈清深吸了口氣,不甘示弱地手中長劍遞出,與對手槍尖針鋒相對。隻因為沈清他的劍法,走得也是剛烈路子。在這種時侯,不退!不降!劍出——不悔!
槍頭點中劍尖,將沈清手中劍壓彎成了不可思議的角度。但劍卻依然不曾折斷——就如長劍的主人一般。一柄不會在這個時侯折斷的劍,方才配得上一個不會被折斷的主人!
“第二槍!天翔閃!”
第一槍種種變化被沈清一一接下,他的對手,那黑衣少年寒冰似的臉上卻沒有惱怒,竟多了一絲笑意。
此時黑衣少年,人依然在空中,不但還未落地,更還能出招!
第二槍來了!之前的一槍氣勢雖然淩厲,但槍法路子走得卻是散花狀,講究地乃是一個迷幻。但黑衣少年的第二槍,卻是摒棄了花巧,直接槍似遊龍出水一般,所有變幻盡數歸一,在空中直接豎掃下來——氣勢倍增!
但可惜,對於沈清而言,這一招,卻比之前的第一槍還要容易接下。因為沈清此時人在地上,而對方卻在空中,一槍豎掃下來,槍法雖快,氣勢雖足,聲勢雖然驚人。但——破綻實在太大!
在這電光石火地片刻之間,沈清已經想好了該如何去應對這一槍,想好了如何去破解這一槍。
“隻需先側身閃開立寒地這第一道攻勢……然後自左邊……”沈清是這樣盤算著的,也是這樣行動著的。
隻是他正打算側身的時侯——他的右胸處突然傳來一股劇痛。痛徹心扉,讓沈清麵色一變的同時,對於身體的掌握也達到了最低點,竟連手中長劍也拿不穩了。
“鐺!”
一聲清響,沈清的劍落在地上,整個人更動彈不得,硬生生地吃下了對手第二槍。槍身打在他的左肩上,發出一聲悶響。
“沈清?!”也幸虧那黑衣少年在途中發現不對,雖然來不及變招,卻也勉力收回了八成勁道。這一槍打在沈清身上,才沒有讓沈清直接重傷倒地。
“勝者,沈立寒!”這下變故雖然發生的突然,但在旁人看來,這一場卻隻能是青衣少年沈清敗了。
鬥技場中擔任裁判的一位中年男子,盯著沈清,語氣冷厲地訓斥道:“沈清,你這是在做些什麼?這一年來,你每月大比的成績是一次比一次差。一身修為也是一降再降!”
中年男子話音剛落,在人頭洶湧的鬥技場中便刮起了一陣嘲諷的旋風。
“是啊,聽說他的疾風氣勁功法,從一年前的七層跌落到六層。這功法修得真是別開生麵!”
“莫非是去年年底那一敗敗得太慘,把腦子給傷到了?”
“嘻嘻,咱沈家堡煉氣宗倒還真是第一次瞧見這種廢物呢。”
“畢竟不是沈家的人,鍍金終究是鍍金,這種廢物,也就是家主垂憐,否則早得任其自生自滅,也省得成天丟人現眼。”
四周傳來的譏諷嘲笑之聲,對於被判定為負的沈清來說,絲毫也不陌生。這一年裏來,明裏暗裏,他聽過已經不知多少遍了。
“沈清,又發作了?”
他的對手,這一場比試的勝利者,那黑衣少年,這沈家堡的下一任家主,目前的大少爺沈立寒臉上並無喜色,向半蹲在地的沈清伸出了手。
沈清笑著將手遞了過去,由著對方將自己拉起。
“第二槍,比第一槍要差啊。”沈清認真地說道:“立寒,第二槍的威力雖然驚人,但其勢太盡了。而且當時你又人在空中,我若是能側身閃過你的第一道攻勢,抓住縫隙刺出,你便抵擋不住。”
沈立寒略微沉默了一陣,眼神之中這才顯出幾分喜色說道:“沈清你說得對,我這第二槍,還有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