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躊躇地思考了一會子,“若是相爺上報了朝廷,犯人必然不會在相府再出現。”
“沒錯,關鍵就在於,他並沒有上報。”
白水麵色不好了,是的,若真是沒有上報上去,才會這樣。
‘“世人皆說一品相爺公正廉明,你又可知,那被蒼穹國所算計的官員,有三分之一出自相爺門下,而那些人,也都是自願換身份,因為安宴有他們的把柄在手,收受賄賂,一筆筆賬安宴都做著呢!”
沒想到,一直以廉潔著稱的相爺,也是個不檢點的,底下的人不檢點,與他脫不了幹係。
“那小姐忍著老夫人的懲戒,是為了找著機會,將犯人放了麼,是為了,為了給相爺找不自在麼!”
“是啊,給他找不自在,勾結三皇子謀權,是他自己給自個兒找不痛快才是。”是時候了,她也該離開這裏,順便給他們送一份大禮,不枉他們心心念念的算計與錯付了的相思。
天空中遠遠飄過幾隻天燈,飄渺,很是好看。
“今兒個是中元節了吧,許久不曾過過,我們出去走走可好?”
白水和白綾碰麵,交代了一些事,閻素素無趣地自個兒先去了府院。
今夜不消禁,熱鬧得很,河燈廟會擠滿了人,她喜靜,就尋了處偏僻的茶樓歇歇腳。
難得還能見到這樣的熟人。
“你還不走麼,我想,相爺的人,正在全國暗地裏抓捕你呢!”她悠閑地用茶水在桌上玩耍,也不看站在她麵前的人有多狼狽憔悴。
對方顯然也是忌諱如今的風頭正盛,卻也把著風度,坐下,為自個兒倒了杯茶水。
“素素可是認識朕的國師,說來,素素可是第一眼便喊出了淳於單這個名字呢!”他像是朋友間的聊話,絲毫看不出剛不久前受的痛楚。
閻素素低頭不語,再抬起頭時,眸光璀璨,“不,我們不認識。”
相與連顯然的不相信,卻也知道問不出更多的,即使他願意付出代價,也不見得能夠問出閻素素第一次見到那張皮囊時的憤怒是什麼。
更何況,一位帝王,可以風流懶散,可以稱霸天下,也確實沒必要為了些八卦付出山河秀麗。
相與連沒追問,她眸光璀璨,耀眼如斯,狠辣地不招人喜愛,卻也總是能挑起他的興趣。
“素素,你今日本不必放了朕,若是對朕有情,就收下這樣這樣東西吧。”
那是一個紫色鏽著祥雲的香囊,小巧精致,看手法,是失傳多年的毓鏽,是難得的珍品。
“情?陛下認為我對你有情麼!”閻素素放下手中的樂趣,眯著眼看著眼前的人,他該是安分守己的做世襲帝王,不該隨便的招惹任何人。
“難道不是麼!”相與連打定了注意,要將閻素素帶回蒼穹,將這個大女人折了翅膀,做他後宮中嬌豔的一朵花。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陛下,可是想將我帶回蒼穹?”閻素素笑出了淚,眼角抽搐著沒有平息下來的痕跡。
相與連被人嘲笑了,很不高興的皺起了眉頭。
“是,跟朕回蒼穹,朕可許你一切,總之是會比你在大涼過的自在許多便是了。”
跟他回去麼,閻素素收起笑顏,一切,從一開始便是錯的,前世的相與連扮作淳於單,將她從亂葬崗中救起,放於國師府中豢養,寵物愛上了第一眼看到的人,主人惱了,便要止她於死地,嗬,嗬,她終於懂得前世,作為他的臣子,他看向她時的眼神所含的意思了,征服不得,那便毀了。
“噗。”一將整整一碗水,悉數澆到了相與連的頭頂,為的是讓他清醒。
“你是瘋了麼。”他從未受過這樣的侮辱,即使在相府大牢中也不曾。
他一身柔弱之軀,一把抓住閻素素犯罪的手腕,恨不能將之碎屍萬段。
閻素素輕易地掙脫了他的束縛,“不,不是我瘋了,蒼穹的陛下,你該回到自己的位子,做個人人跪拜的帝王,我閻素素一生,這一輩子,若是踏足蒼穹的土壤,必為討伐,不死不休。”
必為討伐,還不死不休,相與連不免臉上露出譏笑,一名女子,嬌美如斯,如何踏地了他萬民之地。
“扣扣。”二人對話認真,突然的敲門聲讓相與連渾身一緊。
“主子,奴婢鳳棲。”
相與連看了閻素素一眼,將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