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片子，給你找的竹子，還給你打了孔，這會子倒還打算起我自個兒留著的幾根了，看我以後還給不給你尋好東西。”白水揪了白然的頭發一下，輕輕地倒也沒用勁兒，滿臉是嗔怒的摸樣。
“好，好，好，我不說還不成麼，好姐姐，我錯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做了好吃的，妹妹定給姐姐留一份，留一份。”白然眼冒水漬，一副可憐的摸樣。
“你呀，看以後誰治的了你!”白水戳了戳白然的額頭，倒也不再計較她的天真無邪。
拾掇的一布袋的竹子，想挪到邊兒上。
“我來吧。”白綾搶了一步，將竹子接過手中。
看著白綾頗有男子氣概的行為白水隻是簡單地道了聲謝，並沒有推脫拒絕。
“小姐，晚上少喝些涼茶，太涼傷胃。”奪過閻素素手中的茶盞，為她準備上剛燒好的熱茶，咕嚕沏茶的功夫，倒叫閻素素有些哭笑不得，那麼燙的茶水，她一時間還真喝不下去，恰恰今日她不想拒絕白水，倒是有些苦惱地接過水，做起了悠然品茗的摸樣。
“小姐，時候差不多了，該去爺那了，不然爺該等急了。”白然倒是貼心，意有所指地想為白綾與白水二人創造獨處的空間。
“對，那位爺若是等得不耐煩了怕是會使小性子，天黑地我認路不清，白綾為我領路吧。”
白綾看了眼情緒毫無波瀾起伏的白水還在搗鼓她的那些個竹子，也為小姐的這個夜盲症感到不合時宜。
“是。”
小石子的路用鞋底略薄的腳踩上去容易歪著腳，但是這二人倒是麵不改色如履平地。
“你家爺也是急著要離開相府了麼！”
在即將到來的政權之變中，相府要麼可以繼續榮耀百年，要麼，便是化作塵埃，大涼在沒有什麼被封了爵位的相爺，曾經的榮耀也都隻會在史冊中輕描淡寫地提起，甚至是不足道的功績，留得後人嘲諷。
而這兩個選擇中，東方玉漱會想要哪個結果顯而易見，他對整個東方家族的仇恨已經融入鮮血，甚至到了討厭自己的地步，他的腿疾多半也是他自己造成的，他不會絕對不會選擇放任東方一族繼續逍遙無憂，而若說選擇相府敗落，不能出相府一步的他，又如何能讓家族敗落之際自己獲勝？
“爺的意思是，最好讓東方一族灰飛煙滅，一把火燒個幹淨。”白綾頷首，一邊領路一邊回過頭略略看一眼閻素素。
“那也不是什麼難辦的事。”
確實不難辦，隻是她如今也不得不懷疑，東方玉漱受困於蓮池對麵的蓬萊閣中，到底是被什麼困住，讓神魔不分的他也不得不做出妥協，或者說，他對東方一族的恨意，與他受困於蓬萊閣是兩回事？
“小姐還得走快些，天黑霜露重，免得染上濕氣。”
“白綾，你有沒有想過，離了相府你之後會做什麼？”
白綾寬大的背影有一下子的停頓，險些讓閻素素撞了上去，幸而她下盤穩定些，止了住。
“爺做什麼，白綾便一同做什麼。”
“跟著爺自然是沒錯，但，若是真心喜歡一個人，就試著別再保留地去追求她，要麼就斷了自個兒的情根，為的是不再生出第二個芯子。”
閻素素越過麵前的男子，獨自走入蓬萊閣中。
白綾這樣的不深不濃，所以讓芯子獨自麵對悲情這些年，而當真相大白，他對她交代的任務更是表現出了堅定地承受，對芯子一點情都沒有，她不信，而現在對待白水也是一樣，一樣的淡淡地喜歡，卻沒有想過要付出更多，白水不必芯子，芯子麵對喜愛的人會勇於挑戰阻撓而去爭取，白水很被動，人不動她不動，她是為了二人好，白水是傷到了，被白綾那段看似轟烈卻慘淡收場的愛戀嚇得卻步，若是白綾再那麼包裹著自己，卻難掩自己對白水的關心，終歸是傷人傷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