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 / 2)

“是,您還是快進去吧,別讓我們家公子等得急了。”小童擺了個迎人的手勢,又從偏房處叫了個幫手,將墨色抬上馬車送走。

“將軍府哪來的公子?你們家將軍一無子嗣,二無相好,哪門子的公子,嗬。”

“您有所不知,禧公子乃是我大將軍門下第一弟子,獨獨這麼一個,在府裏人都喚他公子,請,這邊。”小童領著路,倒也恭敬地回答他的問題。

將軍府從外至內第一處路過的便是一片花圃,又穿過側麵的竹林,四周的格局都用不同的景物隔開,跳脫卻不失新意。

“倒確確實是件新奇的事,徒弟,那你那麼怕他作甚?”

小童微微抬頭小心地看了安宴一眼,然後對著後頭的人鞠了一躬,後頭的人對他揮了揮手將他遣退。

“這樣的問題,你來問我不是更直接些麼!”禧將手中竹子製成的弩小心地放在邊上,冰寒著的臉孔對著他其實不樂意見到的人。

安宴挑著眉,打量著眼前之人,絲毫沒有背地裏議論別人被當場抓包的尷尬,也沒有身處他人地盤的自覺。

“小子,對未來有可能成為你師公的人,該拿出些尊敬長輩的儀態,怎麼,你師傅沒教你麼!”

對,他說的沒錯,即使師傅現在不喜歡,但以後呢,若他真成了他師公輩兒的人,就算他不會是,那麼還是會有人做他的師公,他苦惱了,算來算去,將來都會有個與他師傅執手到老的人,那他算什麼,他們的徒兒?不,不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外人。

禧想到這個問題,就不想理會安宴了,甚至大度的原諒他剛才地妄自尊大,覺得剛才那一箭沒有射到他身上也是極為便宜他的事,但是現在他懶得理會他,他又一次遇到問題。

他將安宴晾在竹林的這頭,漫步於花叢間去思考那一個深奧的問題,完全不知道後頭的那位被他晾著的爺是多麼的憋悶。

安宴覺得今日算是他收到的奇恥大辱,不止一回,是兩回,被人暗中傷了還被那人晾在一邊,他想上前理論一二,卻被人攔住了步伐。

“安爺留步,我家將軍有請。”

安宴望著遠遠走遠的禧,然後又看看閻素素派來召見他的白水,甩甩袖口,罷了,那人一看腦子就不大清楚,他不與那人一般計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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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露閣是一處水榭之樓,眺望可見遠觀,遼闊可靜心田。

“你有客來,我便走了。”水榭樓台,最是風雅風流,東方玉漱靜坐地呆了一會子,撫著邊上的手拐,低眉淺語間說著離去。

自從新帝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地東方一族在一把大火中不複存在,東方玉漱也解了自己的禁止,消失在了那片風塵火燃中,今日,是這月餘中他第一回出現在閻素素的麵前,也沒有多說什麼,就說來看看她,她總是覺得哪裏怪怪的,他不說,也就不便相問。

“今後有什麼打算,打算去哪?”

手拐有些吃力,他便不掙紮,在白綾的攙扶下離去,留下一片雪白的背影,人說陽春白雪,一世江湖,是了,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勁,他說話的語氣變了,看人的眼神變了,少了那一分猙獰的,變態的執念,多了一份哀傷,是對他自己的腿麼!那不是他想要的麼,毀了東方家的所有,包括他自己,難不成出了府院看到人間無限風情,變了主意?

“我去蒼穹找個人,問件事。”他背著後頭的人,唇角揚起的一抹苦笑,看著自個兒廢了的一條腿,終是還要錯過,前世如此,今世亦如此,前世今生,如何說得清他付出了什麼,得到了什麼,虧欠了什麼,成全了什麼,佛曰,不可說,不必說,說多了,也許都是錯,明鏡,到底都被你一個人戲耍地團團轉。

十一月的光景,起風也隻剩涼意,白然為她砌上熱茶,說起蒼穹國,也許,他們很快便會再見,蒼穹帝,國師,這本就隻是一場亂世中的爭奪,隻是我們彼此間曾經相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