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天意如此,什麼不可違逆,她不是做帝王的那塊料,卻硬讓她死兩回來證明她可以稱霸整個天下麼,可笑。
所以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所謂天道的驅使?然後再次讓她戰死沙場?
誰能夠在傷了心肝脾肺腎後再來為了曾經發生過的一切,為了一個至尊之位再重蹈覆轍一回?
至少她不願意。
淳於單快死了,雖然說他的死與她的活有著不可脫節的關係,那個她自己都記不清的路人甲原來就是她救下後一直帶在身邊的那個傻徒弟,他們說,是為了救她才做了這一切的設計,不如說是為了給這天下找個可以奴役的君王,皇帝不好做,下臣不好當,她拋棄了他們,在那一夜後去往他方。
她是第一回闖蕩江湖,從未知曉糖葫蘆是怎麼又滋味的吃食。
“小兒,來碗麵。”
“這位客官,你是要素材麵,還是葷菜麵,可有挑食,肉要什麼肉,還要不要加個蛋什麼的?”
“行了,就一萬蔥花麵。”
路上行人匆匆,裹著厚棉襖路過,閻素素生平第一回在街邊的攤上吃麵,很久以前是沒錢吃,而後是,沒空吃,與其說沒空吃,不如說她將精力放錯了地方,廢了那些心力,卻是為老天做了嫁衣,劃不來。
喝一口熱湯,她之後該去做什麼呢?
“今年五年一屆的武林大會在西嵐舉辦,怎麼樣,今年看好誰。”
閻素素耳朵長,明麵上喝著熱湯,一邊聽著這邊小哥的議論。
“天外飛仙玉漱公子,我賭他。”
“我看不靠譜,飛雲一度的莫停留技高一籌。”
“我看,要不還是壓前盟主吧,這兩位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總是懸地很。”
閻素素摸著下巴上的那顆大痣,這年頭,犯了事兒跑路,總是點做些偽裝,她在黃埔帝準備發兵蒼穹而禍害了本國邊疆百姓開始,就沒有真的去討伐蒼穹,之前一切的行徑也都避開了一些耳目,對外口徑也都是防禦邊疆而出的兵,黃埔帝雖然有些不滿,但也沒說什麼,待她找上淳於單後,寫了封書信與黃埔帝請辭,有其他將領在兵馬中,他們總會順利到往邊疆,做到真正的守衛工作。
黃埔帝惱了,給她按了個貪生怕死的可笑罪名,誰不愛惜自己的命,也罷,她大致現在出門都得在自個兒臉上掛些比較有標誌性的玩意兒才能避開捕兵。
聽著那二位小哥說的武林大會,她起了興致。
將銀錢放在桌上準備離去時不小心撞上了那其中一位小哥。
“怎麼走的路,不長眼啊。”
“兄台,抱歉,為表歉意,在下請你們喝酒如何?”
那二人覺得抓到了個好捏的軟柿子,又有白喝的酒,自然一下子就與閻素素稱兄道弟起來。
“兄弟,看你有誠意,咱們哥倆,就陪你喝一杯。”
“大哥海涵。”
“不知二位大哥是要去往何處,大冬天的,可有什麼熱鬧可看麼?”
“這你可就問對人了,也正好趕上好時候,五年一回的武林大會擇日便會在西嵐山莊舉行,這可是五年一回的熱鬧事,武林中人,誰不想整個霸主之位出出風頭,怎麼,兄弟也有興趣?”
“小弟初來炸到,想見見世麵。”
那二人見地閻素素雖然衣著普通,行為憨厚,但是細皮嫩肉,舉止有禮,想必是大家公子哥兒初來遊曆的,便起了宰她一頓的心。
“這好辦,跟著哥倆一同去便是,不過,西嵐山莊可不是隨便誰都能進得去的。”離閻素素遠些的小哥摸著下巴,一臉的深思。
“這好辦,這是一千兩銀子,該是可以進了吧。”
“哼,我們雖然不是什麼江湖正義之士,但也絕不會為了這點事算計兄弟的銀錢,放心,這件事包在我們身上,到時候跟著我們進去便是了。”
閻素素沒說什麼,莞爾一笑。
黃埔帝對她很大方,銀錢方麵更是不吝,她不貪財,也不好色,錢拿來不過是用在她想幹的事兒上,她如今是無所事事,找到一個可以找樂子的地方,自然不會放過,白水白藥想跟來,被她拒了,她突然想一個人過著遊蕩的日子,如果多年前,她依舊是那隻被狼人豢養著的小狼人,沒有被獵人抓捕,沒有被他們販賣,或許她便是過著這樣的日子,不通人語,隻懂歡笑。
西嵐山莊與這裏離得並不遠,不過是一日的腳程便趕到了。
今兒個也是個新鮮,那二位小哥沒有帶她去什麼西嵐山莊,倒是給她帶到了院子裏,遠遠的就從別處看到院子門口站著的姑娘正在賣力辛勤的拉客,姿色倒是各個都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