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羊欄城的城頭。
城主南宮野望背負雙手,與身材魁偉給人以莫名壓迫感的姬佰湖並肩站立,遙望著飛快駛遠的馬車,兩個老男人忽然同時長長吐出了口氣。
南宮野望喃喃地道:“我們辛辛苦苦多少年培養成的孩子,到頭來卻便宜顧傾城那丫頭,真是不甘心啊。”
姬佰湖麵容也一絲混合著欣慰的悵然泛起:“這一走,那小子可就不知多少年才能回來。”祝缺缺留在家裏照看至今沒有自覺醒沉睡中醒來的祝青溪,因此隻有姬佰湖趕來,與南宮野望一道給再次將要遠行的兒子們送行。
南宮野望掃了他一眼,鄙夷地道:“別裝出一副傷春悲秋的模樣,惡心,以那小子的純孝性情,還不定幾天就會跑回來看你們夫妻兩個一看,得了便宜賣乖。”
姬佰湖咧嘴一笑,用力拍打了南宮野望肩頭幾下:“有理、有理,——你家那胖兒子不也是同樣道理?”
南宮野望大怒:“你再敢說一句‘胖兒子’試試,我兒子那兒胖了?”
姬佰湖用力一捏雙拳,悠悠然道:“怎麼,想鬆鬆筋骨?我近來正閑得手腳發癢。”
南宮野望冷哼一聲,明智的沒有接這個話茬,斜睨了他一眼,轉變話題故意打擊他道:“你就不擔心,他們萬一沒有通過試煉,進不去‘雲虛秘府’怎麼辦?此番顧傾城要親自招收一名弟子的消息在東南玄境傳得沸沸揚揚,那些世家大族想必都將雪藏已久的天才子弟派出,來奪取這個名額,因此這一屆的‘雲虛秘境’子弟試煉將空前殘酷激烈,他們的贏麵可委實不大。”
姬佰湖雙眼一眯,露出一個讓南宮野望大為心驚的笑容:“這怕什麼,我的兒子真個通不過試煉,或者沒有被顧傾城給收為弟子,大不了我殺上‘雲虛秘府’,給那小丫頭一點兒教訓就是。”
南宮野望一陣無語。
轉頭眯眼看向馬車遠離的方向,南宮野望心下暗道:與姬佰湖生活了十幾年,受他言傳身教,明白了堅忍不拔、臨陣不亂、磊落光明的堂堂正正君子之道,而今又跟隨袁桓學習了陰險狡詐、不敵則逃、蓄身養命再戰的偏門陰險小人之技,這兩者一正一奇,相互為用,對於你的未來我真是很期待啊,——姬浩!
南宮野望那輛沉香木打造的豪奢馬車,在四匹異種駿馬的拉動下,宛如穿林狂風般在原野上狂掠而過,幾彈指的工夫就將羊欄城給拋在身後完全看不見。
坐在馬車內的姬浩與南宮憐師,收回伸出車廂外與各自父親作別的手臂,姬浩微微低頭,眉頭皺起,很有幾分憂慮,南宮憐師則肥圓腦袋左顧右盼,一刻不閑,一臉亢奮自水晶打磨的透明車窗不住張望著車外的景色。
拉動馬車的四匹肚腹生鱗、鼻孔噴出濃重黑煙的異種駿馬,越奔越快、越奔越快,鼻孔黑煙越發濃重,肚腹鱗甲烏光明滅,忽然間四蹄騰空,同時車廂底部也一座小型符陣亮起,就此也懸浮半空,被四匹駿馬拖動著在離地三尺左右的虛空向前飛奔。
坐在馬車內的南宮憐師一聲驚叫發出:“哇哈哈,太爽了,老爹的馬車還這麼牛叉,我還真從來沒有坐過。老大、老大,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