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正西方那頂碩大金色帳篷內,一名身材魁梧、虎目闊口麵容堅毅的少年符師,盤膝端坐正中,雙手捏訣,眉心開啟,正在不住修煉。在他眉心上空,一尊巴掌大小、色澤暗青的缽盂,靜靜懸浮,毫無動靜。而缽盂缽口,在少年符師法訣的催動下,一股強橫吸納之力生出,方圓千米內天地元氣盡被吸納而來,從而金色大帳內天地元氣如霧似雲,稠厚莫名,而一團濃重青雲透過大帳就此凝成一朵青雲傘蓋,聚在帳篷上空。
虎目少年牙關緊咬,額頭一滴滴汗珠滲出,識海核魂鼓蕩,氣勢充盈,不住拚力修煉,漸漸青色缽盂不住微微漲縮不定起來,同時缽體上一枚枚螞蟻大小符紋螢蟲般亮起,閃爍明滅,一股深邃氣息就此彌漫散發。
看到這一幕,大帳兩個不起眼角落盤坐護法的兩名符師,麵露微笑,連連點頭,能夠催動青色缽盂有所變化,顯然虎目少年終於能夠初步驅使這件家傳“符寶”了,如此距離將之徹底煉化,如臂使指,也就為期不遠。
時間漸漸流逝,轉眼幾個小時過去,隨著修煉加深,虎目少年法訣催動更加自如流暢,缽盂之上細小符紋就此全部亮起,同時一層青色毫光開始透出。就在護法的兩名符師再次麵露喜色時,帳篷內稠厚天地元氣忽然一陣波動,泄流的洪水般向著四周飛散而去,無比詭異的就此少了小半。
虎目少年悶哼一聲,一下自修煉中醒來,竭盡全力才將青色缽盂定住,而缽體上的一枚枚細小符紋疏忽全部隱去,毫光也盡數消散。
護法的兩名符師,一名符師麵容與虎目少年很有幾分相似,麵白長須,玉冠博帶,很有幾分灑然出塵的意味兒。另一名符師麵目竟然詭異的比虎目少年符師看上去還要年少,深目鷹鼻,薄薄嘴唇如同刀削,給人莫名陰狠果決之感。
此時深目鷹鼻符師長身站起,聲音竟然頗為蒼老,開口陰沉沉道:“又是那家小子在搞鬼,我去教訓教訓他們。”
“不要節外生枝,現在鍾兒修煉為重,務必要在進入試煉之地前初步將這件‘蒸霞缽’祭煉成功,如此才能在重圍中殺出,最終被顧傾城那小丫頭看中,收為弟子。”玉冠符師擺了擺手,旋即轉頭對虎目少年符師沉聲道:“繼續修煉。”
“是,祖父。”虎目少年符師乖乖應了一聲,收定心神,催動核魂,繼續祭煉那件“蒸霞缽”。而深目鷹鼻符師冷哼一聲,也緩緩坐下。
這名虎目少年,正是黃字疆四大家族之一的鹹安城魯家新一代天資最為出色的子弟魯鍾,而玉冠符師看上去麵相極輕,實則已近百歲,卻是魯鍾的祖父魯英。
魯英捏定法訣雙眼微閉,過了半響,一聲冷笑重新睜開雙眼:“想不到又有一名出身貧賤的子弟冒頭,看修為竟然不在封家、薑家那些小子之下,黃字疆內新一代子弟水準不低,極為了得啊。不過,如此也正遂我們之願。”轉而他對深目鷹鼻符師微笑道:“恬弟,此番試煉,我們魯家要完成既定目標,讓鍾兒脫穎而出,同時奠定此後百年我們魯家在黃字疆內的首屈一指地位,完全就看你的了。”
深目鷹鼻的符師魯恬,赫然是魯英的族弟,陰森森一笑,傲然道:“大兄放心,這等小試煉,對我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
對魯恬的狂傲,玉冠符師居然大為認同,微笑點頭,很有幾分得意地道:“也難得恬弟你心誌沉凝堅毅,竟然舍得散掉近百年修為,轉而重修我魯家先祖留下的‘渾天真符’,從而返老還童,雖然修為也要重新開始修煉,卻也進境神速。此番你親自出馬,護佑魯鍾在試煉中殺出重圍,並且將試煉地內我們第十二代先祖所相中、留給我們這些兒孫的一件異寶給取出,真真正正將成為我魯家的大功之臣。嗬嗬,此番試煉,我魯家必將成為最大贏家,我魯家這等逆天手段,即使‘雲虛秘境’也是絕對萬萬想不到的。”
魯恬不屑道:“‘雲虛秘境’才成立幾年,底蘊淺薄,完全靠顧傾城那丫頭一人撐著而已,那裏比得上我們魯家這等傳承幾千上萬年大家族根基雄厚、手段百出?不是這丫頭此次要招收親傳子弟,我們又何至於讓魯鍾這小子來參加這等可笑至極的試煉。”
魯英遙望試煉地的方向,捋著袖子,悠悠然道:“此次試煉,還真是讓人期待啊。”
最東方那座最為高大煊赫的金色帳篷,鋪了九階古獸金毛嘯天虎獸皮的長榻上,麵容俊秀身材纖弱的薑鳳梧用手支著下巴,眯著雙眼饒有興趣的看著帳篷正中一麵一人來高的長形古鏡。
古鏡背麵正中鑲嵌著一塊掌心大小能量晶玉,圍繞晶玉周圍細密繁複符紋蛛網狀四下擴散,絲絲光芒流竄,正在不住運行;隨著符陣運轉,正麵鏡麵上人影變化,顯出一副無比清晰的圖像,正是營地姬浩痛虐古儒風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