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奢舒適的內殿臥房內。
臉色微微蒼白、蘊藏一絲疲乏之色的顧傾城坐在金檀木圈椅上,一邊隨手不住拈著身前幾案上一個碩大玉盆內盛放的各色靈果送入櫻桃小口,一邊看好戲般悠悠然看著麵前的那麵三尺圓鏡。
正因為帶有一絲病容,顧傾城原本給人冷冽冷酷意味兒的臉蛋,居然就有了莫名慵懶的媚意,從而她那傾城的姿容不覺就流露出更加致命的吸引力。兩名女官侍立她的身後,一名給她梳理長長的銀發,一名輕重適合的為她揉捏香肩,兩名侍女都低眉垂眼,居然不敢多看她的麵容。無疑流露出媚態的顧傾城,其誘惑力之驚人,不單單針對男人,即使同為女人也往往禁不住心神搖曳。
三尺圓鏡內,上演的正是姬浩房間,祝青溪全身裸赤,擁抱同樣一絲不掛姬浩,將那青色心髒渡入他體內的一幕。
“我這個師父,做的還真是失敗啊。”怔怔看著修煉“瘋虎大力拳”的姬浩將白虎一族世代傳承的重寶“白虎之心”吸入體內,就此修為飛速暴漲,功訣大成,顧親傳將手裏拈著的一枚靈果索然無味丟入玉盆,喃喃地道。
為顧傾城梳理長發的夏荷,迅速看了她一眼,看出主人心情極度欠佳,不由低聲道:“主人,少主這也是為了你,否則他又何必冒此巨險。”
顧傾城冷笑道:“我自然知曉,這個傻瓜,我又何必他這麼急著替我肩負重擔?即使他‘瘋虎大力拳’修煉功成圓滿,那點兒力量又頂什麼用。白癡。”
夏荷微笑道:“少主如不是這等白癡,我都要為主人感到不值。主人對少主的心意,少主自然無比清楚,因此看到主人受傷,強敵壓境,就舉止失措,大為慌張,不惜冒險強行修煉‘瘋虎大力拳’提升修為。少主的這番心意,主人應該也感到高興才對。”
“哼,不被他氣死就算好的了,還慶幸。”顧傾城依舊怒氣不息道,然而彎彎翹起的嘴角,卻是暴露了她內心真正的想法,一邊隨手又拈起一枚水果送入口中。
夏荷無疑看透主人內心的真實念頭,微微一笑,也不多說。
顧傾城雖然向來冷麵示人,但對待侍從、下屬實則是非常寬和寬容的,並且提供給她們的待遇都異常優厚,因此服侍她的一幹女官雖然麵對她的冷麵都小心翼翼,但對她忠誠卻向來毋庸置疑。
“‘瘋虎大力拳’雖然難以修煉,但有‘白虎之心’做支撐,加上這小子的本身資質,修煉功成圓滿卻是並沒有多難。”顧傾城忽然發出一聲輕歎,“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乃上古四族聖獸,而今四族又將‘白虎之心’獻出,為我們姬家做出的犧牲委實太大太大。偏偏姬浩又極重情意,就怕他日後得知,這等人情重債讓他償還無力。”
夏荷看了圓鏡一眼,看著赤裸身軀與姬浩相擁相抱一臉滿足的祝青溪,忽然道:“四族也並非無欲無求,現在他們不是已經搶到莫大回報了?”
顧傾城一怔,緩緩點頭:“也是。”頓了頓,銀眉蹙起,冷笑道,“那個女人的心眼,就是小,養了姬浩十幾年,而今就迫不及待索要酬勞了。”
聽顧傾城話語流露出的濃重酸醋意,夏荷與另一位女官對望一眼,嘴角翹起,齊齊偷偷一笑,隻覺現在的主人,那怕惱火、憤恨、嫉妒等等負麵情緒外露,較之平日冷漠冷冽、讓她們感覺距離甚遠而無法親近,都讓她們更覺親昵。
“玉珠峰”山陰,薑無道的那座用靈石砌成、七彩古楠裝飾的雅致小樓。
二樓鋪了紫玉色雪絨絲地毯的寬敞大廳內,薑無道披著寬大的雪蠶絲袍,倚坐在一張寬敞的軟榻上,端著一杯盛滿“九蒸百草百果釀”的琉璃盞正在悠悠然品著。而一名俏麗侍女身著半透明的軟紗,波斯貓般匍匐在他身前柔軟的地毯上,被他用赤裸的雙腳挑開軟紗,踩在胸前高聳的雪峰上不住揉搓著。
“你們弟兄兩個未免膽子也太小了,現在你們所在之地安全無比,隱秘異常,即使穿山甲、鑽山獸也休想能夠找到,你們又怕什麼?”薑無道輕輕搖晃著手中的琉璃盞,微眯著雙眼,淡淡地道。
在他軟榻前不遠處豎立的一麵巨大石鏡,境內顯出的畫麵赫然是一間幽暗陰森宛如地牢般的密室,空蕩蕩的密室空間僅僅擺放了一張簡陋木床,陶替、慕容笛這對難兄難弟就並排坐在木床上,像是受驚的孩子,惶恐臉色摻雜著濃濃的怨恨看著薑無道。
“我們怎麼能不怕?雖然那小子眼下找不到我們,可憑他有仇必報、心狠手辣的德性,是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的,就怕他掘地三尺也要挖我們出去,我們能躲過一時,能躲不了一世?”陶替嘴唇哆嗦,雙手死死揪著木床的潮濕被褥,顫聲道,“我們弟兄淪落眼下境遇,在這暗無天日像地牢一般的密室呆著不敢冒頭,這一切難得不都是拜你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