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著我,成麼?”我一肚子氣沒處撒,可偏生博爾多就這麼一直跟著我,讓我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忍耐許久之後我終究是忍不住了,便回過頭去,半是無奈半是生氣的如此喝了一聲。
博爾多聽了這話,頓時停下腳步,苦笑道:“你真生氣了。”
我隻不理他。他今日所作所為,真是讓我失望透頂。我一直拿他做朋友,是真個喜歡他這直爽的性子的。我沒想到他也和其他男人一般,得不到的東西即便是用強迫的手段也要得到。全然不顧別人是否心甘情願,這和那些臭男人們有什麼區別?
或說是我對博爾多失望,倒不如說成是我對天下男人失望罷。從小爹爹對我的教育便是與他人不一般,我聽這些事情聽得多了,深切的明白做女人的無奈。男子若喜歡什麼女子,隻管差了媒婆前來提親便是。可是女子呢?
女子不僅不能將喜歡二字說出口,甚至不能違抗別人的意思。在家聽從父母的,嫁過去的,即便是有個好相公,可若是遇見個厲害些的婆婆,那便又過不上什麼好日子。到頭來,還不是一樣的命苦?
女人本就命苦,可這些個男人為何就不肯放過我們女人?就連博爾多這般優秀的男人,也都是這樣的,那其他男子呢?那這天底下,還果真有我想要的良人麼?
不過,轉念想想,其實博爾多也沒錯。因為男人都是這般的情形,這已經是順其自然的事情了。所以他自然是不會多想的。比起其他男人來,其實博爾多也沒什麼不好。至少他將來也能對我好罷?總比著日後被那些饑色的男人要了去,玩膩了就扔到一邊不再理會好得多。聽說這些達官貴人,多數姬妾成群,除了幾個手段好的,受寵的,其他都過著清冷寂寞的日子。
罷了罷了,既然已經成了事實,我又何苦為難自己和博爾多?倒不若好好求求他,善待我爹娘罷了。爹娘老了,自然是不能跟著我一起去那些個荒涼的地方。我隻能盡這最後的努力,或是求一筆錢財,好好安頓二老才是。
這般想著,我心中的怒氣最後都化成一縷歎息,無聲的消失在這風中。大概…….我命本如此罷?
扭頭看向博爾多,我苦笑:“博爾多,你是不是去求了司賓大人?她如何說?”雖說心裏明白定然已成定局,可我終究還是抱了這最後的一絲期望。
博爾多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來:“你怎麼知道?”那表情,詫異異常。
我哭笑不得。博爾多也未免太過單純了些罷?我既是已經看見他從司賓大人處出來,且先前我們又為那事情爭論,我還能猜不出他是去做什麼麼?不過現在我卻是不想與他解釋什麼,隻是點點頭:“猜的。”
“我是去找司賓大人,想把你要來,帶回我們匈奴去。”博爾多一麵說著,一麵不住的看我,似乎有些怕我生氣一般。見他這般,我愈發的哭笑不得——怎麼這麼做的時候,他就沒想到我的感受?這會子倒是怕了。
“博爾多,你明明知道我不想去的。”我雖說已經看開了,不過心裏若說沒有怒氣,那亦是假的,我怨博爾多,甚至有些恨他。他這般做,不就是拿我一輩子的幸福不當回事麼?為何他竟是這般的不尊重我自己的意見?
博爾多臉上閃過一絲愧疚,不過更多的卻是坦然:“商棠,我想得到你。我想你做我的妃子,如果我不去,我不甘心。”這話,說得坦坦蕩蕩,毫無扭捏。
我不禁有些震撼——為何他就能將自己的過錯說得這般的坦然?難懂他就半點自責之心也無麼?歎一口氣,我抬頭看著他,幽幽的反問:“那結果呢?你滿意了麼?博爾多,為何你就不明白,什麼叫做強扭的瓜不甜?難道你這樣勉強於我,自己覺得很開心麼?”
博爾多頓了頓,繼而搖頭:“商棠。我們匈奴人曆來都是直接的,敢愛敢恨,想要什麼拚了命也要得到。可是,如果到這樣你仍舊是不願意和我去匈奴,我是會難過的。不過我相信,隻要你跟我去了匈奴,你一定會喜歡那裏的!”
一提起匈奴,博爾多的眼睛就變得晶瑩璀璨,仿若黑夜中明亮奪目的星星,讓人不由自主的便是被吸引。
“我知道你並不是不想嫁給我,而是因為你舍不得你們天朝!商棠,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如果你喜歡天朝,我可以經常帶你回來!”博爾多繼續說著,神采飛揚,甚至伸出手來一把將我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