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花衣奴(2 / 2)

她心中驚疑參半,想詰問對方,卻是作聲不得,竟不知道對方何時連她的啞穴也點了。隻聽那悅耳清脆的聲音又說道:“這位姑娘的手段如此殘忍,想必不是什麼好人,季月婆婆為何不殺了她呢?難道還要縱容她為禍人間麼?”

沙啞的聲音道:“善惡本係一念之間,世上沒有永遠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這位小姑娘隻因悲傷過度,神智恍惚,以致行為失常,那也不能因此就斷定她就是壞人,也不必取了她的性命,略作懲戒就行了。她已被我的獨門手法製住了穴道,三個時辰之內,隻怕會變成冰雕,這份活罪也不是好消受的。白荷,掌門人病危,咱們帶了神醫就快些回去複命吧,不便再理會她了。”

隻見一老一少兩名女子一左一右架起燈謎醫仙的身體飄然而去,丟下柳雪兒以及虎頭的屍體不再理睬。季月婆婆的獨門手法當真古怪至極,邪異霸道無比,柳雪兒試著運轉玄功來衝開穴道,但內息如同被套了韁繩的馬兒,牢牢被束縛住了,根本無法運行。

柳雪兒偏不信邪,她拚命加緊催動丹田之中的真氣,但一切均是徒勞無效,反而加劇所受的煎熬。她愈是加快催動真氣,受阻之力愈增大,到得最後,竟仿佛有一股烈火在五髒六腑之中焚燒,外冷內熱,難受萬分。

柳雪兒頑抗了一會,累得汗流浹背,濕透了衣衫。明顯,反抗無益,明智之舉,放任自然,她漸漸冷靜了下來。

雪花紛紛揚揚,飄落在她的身上。三個時辰的漫長苦熬,柳雪兒仿佛經曆了一生一世。其間,她對許多問題進行了反複思考,關於人生,關於生活,關於愛情,關於仇恨……

漫長的三個時辰終於熬到了盡頭,柳雪兒身上被點的穴道自行解開。隻是她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姿勢,加上天氣寒冷,她早就被凍僵了,穴道雖解,但一時之間卻不能馬上活動筋骨。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緩衝時間,她才得以舒展手腳。她悚身一抖,震落了身上厚厚的一層積雪。她伸手往懷中一摸,那瓶解悶心針之毒的解藥已然不翼而飛,無須費疑,她也知道是那位被叫做季月婆婆的神秘婦人施展妙手空空的本領給偷了去,當下她不得不佩服對方的技藝高超,神乎其技。

她心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此言果是不假!”她一向自負自己的武功了得,闖蕩江湖半年以來,罕逢敵手,何曾想這兩天之內卻連挫於高手,先是不敵金蠱五聖,後又挫敗於一名老婦人的手中,對方雖是偷襲暗算,但她連人家的麵目都看不清,且一招被製,那也算栽到姥姥家了。

她不禁有些灰心喪氣,但她生性好強,決不輕言服輸,心中暗暗發誓,待此間事情一了,回家之後,定當加倍勤練武功,他日打遍天下無敵手,揚眉江湖,風光無限……

忽然,柳雪兒想起今天乃是吳錢昆之父吳須魚的六十大壽之日,而她又料到韋一劍及金蠱五聖一夥人必定前去搗亂,所以她沒有多作耽擱,手腳一旦可以活動,立馬就要朝黃沙幫的總壇趕去。

此時晌午已過,若不加緊趕路,隻怕便來不及了,她忽然打一個呼哨,用內力把聲音送了出去,響徹雲霄,不多久,得得的馬蹄聲響起,隻見她那一匹心愛的坐騎雪龍駒快速飛奔而來。

她抱著吳錢昆的屍體一道坐上了馬背,雙腿一夾,駿馬嘶鳴一聲,便如離弦之箭一般飛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