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一劍恨極了眼前的三名敵人,一出手就是全力進攻,他這一劍刺出,快,準,狠,劍未到,一股淩厲的殺氣已先摧毀了敵人的意誌,嚇得對方肝膽欲裂,渾身顫抖。
酥骨軟劍的劍尖之影在吳應雄的眼簾之中迅速變大,彈指之間,就完全占滿了他的整個瞳孔,劍尖離他的身體就隻有一寸的距離了,而他仍然無法動彈,那一刻,他以為自己在劫難逃,盡管心頭一百個不甘心,但又能如何?心灰意冷之下,他隻好閉上了兩眼,束手待斃。
韋一劍也以為自己這麼一劍便能了結一名敵人的性命,忍不住心頭竊喜,可是,他還是高興太早了一些。突然——
鏘!
就在那電光石火的一刹那,忽然之間,一道絢爛有如秋水一般的光芒破空出現了,一下子就擊中了酥骨軟劍的劍身,將其震偏。嗤一聲,軟劍的劍鋒貼著吳應雄的身體擦了過去,僅刺破了他的衣服而已。
韋一劍冷哼一聲,驀然變招,身子陡然一個旋轉,反手一劍揮出,使一招“十綿斬”之中的淩厲殺招——太極一元斬,攔腰斬向吳應雄,隻是卻斬了個空,因為吳應雄在前一個彈指間已然恢複了過來,他向後騰空一躍,堪堪避了開去。
韋一劍冷聲道:“哼!想逃,哪有這麼容易?兩儀混沌斬!”蹂身追擊過去,手臂一揮,一劍斜劈而下,不過,毫厘之差,他還是沒有擊中目標,吳應雄十分機警,向後跳開之後,就一直保持急退之勢。
韋一劍一招不湊效,接著又是一招揮出,將“十綿斬”的所有殺招都抖了出來——太極一元斬,兩儀混沌斬,三才清濁斬,四相無極斬,五行升龍斬,六合虛空斬,七曜破天斬,八荒聖堂斬,九宮無妄斬,十方裂空斬,這十大殺招,一旦施展出來,橫斬,豎斬,斜斬,一招接一招,一氣嗬成,連綿不絕,招招絕殺,將敵人迫得毫無還手之力,若不是吳應雄生了兩條兔子腿,他退得快,隻怕早就被斬成一堆肉泥了。
韋一劍一直追,吳應雄一直退,這是一場僵持戰,拚的就是誰的耐力好,誰的體力強。若是在場就隻有他們兩人的話,估計這追逐之戲可能會一直演到天亮也說不定。
不過,很顯然,在場的還有其他人。那香飲君子跟他非親非故,對於吳應雄的生死倒也沒怎麼在意,除了剛才一時技癢,放出飛刀替他解除了一次危機之外,他隨後就一直抱著雙手,站在一旁看戲。
司母劍柳無鹽作為他的母親,對於他的安危,卻是十分緊張的,她見兒子如此遭人欺壓,如何還能袖手旁觀?她怒叱一聲,挺劍從後麵朝韋一劍掩殺了過去……
叮的一聲,兵器相交,火星飛濺。
——原來韋一劍感到這樣一直追逐下去,實在沒意思,幹脆就轉身殺向柳無鹽。兵器一接,兩人各自後退了半步,韋一劍僅是虎口稍微麻了一下子罷了,但柳無鹽可就慘了,重蹈她兒子的覆轍,被一股強勁的電流侵入體內,至少三五個呼吸的時間之內根本無法動彈。
“好機會!哼,不信這次還失手……”
韋一劍心中竊喜,把握時機,當機立斷,跨前一步,舉劍一撩,直接就削向柳無鹽的脖子。
柳無鹽無法動彈,隻有愣在那裏等著挨宰的份,而她的兒子仍隻顧著向前逃逸,眼看就在下一刻,她的腦袋就要搬家了,但就在那千鈞一發的危急一刻,咻的一聲,那一抹絢爛猶如秋水一般的光芒又閃現了出來,再次將韋一劍的兵器撞開。
“真他媽可惡……”
韋一劍氣的直罵娘,明知道時機已失,但他還是不甘心,揮劍再次劈向柳無鹽。不出所料,他這一劍還是落了空,柳無鹽一恢複過來,趕緊就向後跳開。
韋一劍並不死心,正要上前追擊她,但忽然間他感到身後氣流驟緊,知道是吳應雄那小子進行偷襲,於是他趕緊身子一矮,堪堪躲開了攻擊,低喝一聲,反手一劍揮出,攻敵下盤。
從背後偷襲韋一劍的人正是吳應雄,他一招落空之後,趕緊使一招旱地拔蔥,長身一躍,便從韋一劍的頭頂跳了過去,與柳無鹽會合到一起。
子母殺手一經會合在一塊,頓時兩人使出一套合擊之術——子母雙殺流星劍陣,兩劍演化出漫天劍影,如流星火雨一般卷向韋一劍。
哧啦哧啦,霎時之間,韋一劍猝不及防,身上就掛了幾道彩,衣服被劃破,鮮血淋漓,幸好他修煉成混元鐵衣勁,皮肉鍛煉得無比堅韌,傷口都不是被割得很深,沒有傷及筋骨。
這些都是皮外之傷,對於江湖上討慣生活的韋一劍而言,也不算什麼,他完全吃得消。隻見他一臉堅毅,哼都不哼一聲,兀自把手中的軟劍舞成一團,將自身包裹住,嚴嚴實實,頓時敵人的招式再淩厲,一時也攻不破他的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