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公子,這麼快便出來了?”張大爺正坐在船頭吸旱煙,忽然他看見韋一劍走了過來,趕緊起身相迎。
韋一劍臉上含笑:“嗬嗬,張大爺,有勞你久等了。”說話間,他登上了小船,並解下鬥笠歸還給張大爺。
張大爺小聲問道:“韋公子,還去風淩渡嗎?”
韋一劍點頭道:“當然去。”
張大爺道:“那好!公子請坐穩了。”
韋一劍道:“張大爺,我已坐好了,請開船吧!”
張大爺道:“好!”當下,小船又行駛了起來,逆流而上,往西而去。
黃河之水,滾滾蕩蕩,一葉小船飄搖在河心。
“小劍子,想不到世俗之中的銀子如此這般好賺,在擂台上隨便站上個半個時辰,白花花的銀子就到手了。”荒估計是無聊了,沒話找話跟韋一劍閑扯。
韋一劍道:“哈哈,當然好賺了!老師,你也不看看小劍子現在是什麼人,堂堂一個大劍師耶,放眼當今江湖,何人是我的對手?莫說區區幾千兩黃金,若是我願意的話,把整個快活城裝進金剛之戒中都不是問題……”
在快活擂台之上,韋一劍連打三場,輕輕鬆鬆都把對手解決掉了,按照遊戲規則,他因此獲得了——戰勝了第三名,得黃金八百兩,戰勝第二名,得黃金九百兩,戰勝第一名,得黃金一千兩,共計兩千七百兩黃金。
本來,快活刀王見他如此高絕的身手,許於重金想把他留在快活城,不過卻被他一口回絕了,他當時就對快活刀王簡簡單單說了這麼一句:“快活城,在很多人看來,這是一個逍遙快活的溫柔之鄉,但在敝人看來,卻是一個如鳥籠一般的囚籠,敝人並不喜歡這種地方,所以,城主的美意,敝人就心領了。”說完,他拿了該得的獎金之後,便直接就出城了,也無人敢攔他。
從快活城到風淩渡,兩者大約相距四十多裏路,走水路約莫要半個時辰的樣子。半個時辰,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啟程之初,韋一劍跟荒隨便東扯兩句,又跟小天西談兩句,之後就沉寂了下去,靜靜參悟“踏北鬥”的奧義去了。
很快,半個時辰已然過去了,而風淩渡口也已在望。大概又過了一袋煙的工夫,小船終於在風淩渡口停泊了下來。
“韋公子,風淩渡到了。”停槳後,張大爺便朝船艙之中喊了一句。
“嗯?嗬嗬,這麼快便到了。”韋一劍邊笑邊走出船艙,他從金剛之戒中取出一包裹,沉甸甸的樣子,走到張大爺的麵前,遞給了他,又道,“張大爺,這裏是一百兩黃金,算我贈予你的,收下吧。”
張大爺顫著聲音道:“一百兩黃金?這……這個……”遲疑著並不伸手去接。
一百兩黃金,在尋常人家看來,那簡直是一筆隻能在夢中想一想的財富而已,當真實出現在麵前的時候,他們多還以為是在夢寐之中呢。
韋一劍將包裹一把塞到了他的手上,道:“張大爺,你的歲數已然很老了……這黃河之水洶湧無比,處處都是凶險,你老以後就不要在這上麵辛苦討生活了,該是享一享清福的時候了。”
……
與張大爺辭別之後,韋一劍直接北上,朝那“姑蘇城”走去。這姑蘇城乃是瑤山一帶最為繁華的一座城池,那高大的城牆,即便是輕功超一流的武林高手都未必能翻越得過去。
“城門故舊,看守城門的士兵卻是換了,也不知道換過了幾批?”
“嗯?這是牛大嬸的院子……這扇門,舊了許多,這牆頭,好多青苔,這桑樹,也都長這麼大了……”
進城之後,韋一劍步行朝西慢慢走著,走走停停,一路上頗多感慨。
“小劍子,你的心情何以這般激切?莫非這裏便是你出生的故土?”感受到韋一劍的不同尋常的情緒,荒忍不住問他道。
“不是!”韋一劍略帶感傷道:“我出生的那個地方叫‘北邙山’,在烏月國的最北邊,與天鬥國的交界之處,是一個常年戰亂的地方,在我很小的時候,所有的親人,包括父母都死於戰亂之中,所以,小劍子從小就是一個孤兒,到處流浪,嚐盡了人間的冷暖……直到我八歲那一年,流落到這裏,被福伯收留後,才結束這流浪的日子……”
荒道:“原來,想不到……小劍子,你的童年是這般的淒苦……”頓了頓,又道,“莫非你來此便是要找這個福伯?”
“嗯!”韋一劍道,“是的!若說在這個凡俗之中,我還有什麼親人的話,那就是福伯了,若不是福伯好心收留了我,也許小劍子早就橫屍街頭了……”
荒道:“這福伯倒是一個好人。”
韋一劍道:“嗬嗬,在小劍子的心目中,福伯是世間最好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