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離咒 18、大荒謠(1 / 3)

出了石門,就是一段幽暗曲折的通道。楊經風上次已來過一回,輕車熟路,行不多久,出口已在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上一次無知的情況之下,讓堵在出口的元磁之牆反震而回,已把屁股摔個稀巴爛,害他之後的三天三夜之內無法平躺,隻可側臥,好生不鬱悶。而現在回想起來,屁股仍在隱隱生痛,可就鬱悶之極!吃一塹,長一智。楊經風這一次學乖巧了,腳步放緩,伸長手臂,摸索而行。

終於,在這一刻他有機會體味一番睜眼瞎子是什麼滋味了!卻是奇怪,這一次他並沒受到任何的阻礙。按理說,既然北磁伏龍大陣的威力會在這一天行至頂峰,那麼堵在出口的那一股反震之力應該更加強盛才是啊?可為什麼他卻偏偏感受不到絲毫的阻力呢?難道是修煉血暴術,功力大增之故?抑或天魔解體湯起了效用?想得頭都大了,楊經風實在還是想不明白這其中是什麼緣故?

很順當地,他已站在了出口的邊緣。一層淡如輕煙薄霧、亦夢亦幻的螢光屏隔離了他的視線,叫他無法看見通道盡頭還會有什麼樣的一番景象?伸手去觸摸,感覺不到實質,略微遲疑片刻,一咬牙,右腳猛然跨了出去。突然,一腳踏空,身子飛速墜落……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想不到不是沙場戰死,也不是慷慨就義而亡。老天!你開的什麼玩笑?就這樣叫自己稀裏糊塗地失足摔死嗎?到底有沒有天理啊?突然間,楊經風隻覺得十分悲哀,人生可真搞笑啊!

咦?下落的速度好像減緩了?楊經風疑惑中睜開了眼睛。下墜之速的確是放慢了,耳邊的風聲不再尖銳如嘯,周遭的景物也已看得清。到了後麵,往下再降十丈餘,就更加明顯地感受到一股上浮之力。往下一看,好大一麵鏡子啊!又落下丈許,才看清原來所謂的鏡子卻就是一潭碧綠無波之水。

喜上眉梢,哈哈,既是有水在焉,便可摔不死了,至多當一回落湯雞罷了。但他沒有高興多久,忽然想起自己並不熟悉水性,旱鴨子一個是也!死翹翹,不是摔死,便是淹死。今天到底什麼日子啊?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黴?得了,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吧,自己弱小的心髒實在經受不主乍悲乍喜的折騰!撲通一聲,終於還是落到水裏麵。

楊經風及時閉上眼睛,摒住鼻息,以免叫水給嗆暈,若不然就會死得不明不白、稀裏糊塗,相當痛苦滴!我靠,這水怎麼就這麼滾燙?想煮人身(參)湯嗎?咦!卻是奇怪啦,怎麼水隻沒至脖子處就不再下沉了呢?怪哉怪哉!這水不會就這麼淺顯吧?不會啊,腳都沒有蹬到實地嘛!這是什麼水?浮力怎麼就這麼大?

楊經風這次摔不死也不會淹死,該慶幸了。不過,他心中隻在奇怪,這裏是什麼鬼地方?到處充斥著詭異因素。尤其這潭水,既然滾燙如熾,就應該會冒幾個泡沫兒吧?可偏偏平靜如鏡,匪夷所思。

他試著潛水進去洗個熱水澡,但無論他如何撲騰,皆未果。搞笑吧?死心了!他翻個轉,平躺著,翹起二郎腿,雙手擱於胸,兩眼閉起,悠哉悠哉,神遊太虛去也!

忽然想起此行的目的,他趕緊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遊目四顧。這水潭竟然十分遼闊,足有千人閱兵場之大吧,四壁怪石嶙峋,岩洞星羅棋布,其深不知幾許,黑幽幽,仿佛怪獸的血盆大口,如欲擇人而噬。

楊經風仰首而望,想分辨清自己從那個洞口掉落而下?但岩洞一個挨一個,亂七八糟,無序而布,已是很難分辨得出來了!

他心中又想道,若地翼魔與蝙蝠長得差不多的樣子,那麼它就應該棲身於某個岩洞之中。但地翼魔聽說從白魔蛇異變而來。蛇類嘛,有的藏身於洞穴,也有水蟒一類遊於水底。

地翼魔究竟在哪裏?自己失足而落,弄出這麼大的響聲,竟然引它不來?怎麼回事啊!通常,被譽為守護之神的不都是靈敏之物嗎?莫非此刻北磁伏龍大陣的威力已是強盛至讓地翼魔動彈不得?

楊經風放聲大叫:“喂!有沒有人在?地翼魔,臭東西,快點滾出來啊……”話沒叫完,忽然屁股一痛,有如針刺,不知教什麼東西蜇了一下子?回頭一看,鬼影都見不著。忽然就有些汗流浹背的感覺,對方竟是十分高明,神出鬼沒,趕緊凝神斂思,提高警惕,小心防備。手往屁股上一摸,無血,也沒有腫起,就隻火辣辣的刺痛,也不知有沒有毒?忽然他嗷的大叫一聲,屁股一痛,又挨了一下子,回頭再頭,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他不禁有些惱火,大聲叫罵:“什麼鬼東西?死變態啊!這麼喜歡蜇人的屁股?”一個蒼勁的聲音似在感歎:“咦!怪事怪事,小小的人類竟然可以抵抗得住老魔我的跳跳屍之毒?”自稱老魔,莫非就是地翼魔?哈哈,處在北磁伏龍大陣的重壓之下,除了地翼魔,還會有別的生物能夠存活嗎?可是它竟然開口說人話,怪事怪事!跳跳屍之毒,中毒者陷入瘋癲之狀,不由自主翩然起舞,但隨著肢體的漸漸僵硬,一旦舞蹈停止,便也是生命休止之時。

楊經風挨了兩下子竟然都沒有中毒,不隻地翼魔會奇怪,他本人也是感到很疑惑。其實他們都不知道,天魔解體湯不但讓血暴術可以爆發出更強大的威力,而且使楊經風具有了百毒不侵的軀體。楊經風叫道:“你是人還是妖怪啊,怎麼會說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