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寨,密室內。孟大來回踱著步,他的神情顯得有些惶恐無措。
這是一間簡陋的石室,除了中央擺放著一張方形石桌和三張圓形石凳之外,再無其他擺設。此時,石桌之上除了平放著一張薛濤紙之外,亦是別無他物。
孟大不時拿眼睛往紙上瞧,哀聲歎氣。看他神色,這普普通通的一張信紙竟比蛇蠍更令他感到畏懼。信紙上龍飛鳳舞書著一行字,莫非是誰下了惡毒的詛咒了嗎?
篤篤篤……
敲門聲忽然響起,孟大自惶恐中回過神。機關開啟,石門打開,便有兩人並肩走了進來,都是三十歲上下的光景,身形剽悍,體格魁梧。他們的長相和孟大都有幾分相像,不消說,三人肯定來自同一娘胎。進來的兩人正是孟大的本家兄弟孟二和孟三。
孟二和孟三都有些詫異,多少年啦,風風雨雨,上刀山下火海,他們的大哥都從未像今天這般流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孟二開口道:“大哥!發生了什麼事情?”孟三接著也是問道:“大哥!到底怎麼回事?為何這般急急召見?”孟大搖頭歎息,指著石桌上的信紙道:“你們自己看吧!”
“月異刀,三天後,吾來取。”有如小兒塗鴉,字跡十分潦草,落款處乃是五個鮮紅的手指印。
看罷,兩人的臉色唰地一下都變得和孟大一般凝重。孟三的神色無比憂慮:“大哥!這該如何是好啊?”孟大歎息道:“血手魔盜,無往不殺,隻怕……三天後,大王寨將淪為修羅地獄啊!”孟二冷哼一聲,道:“江湖傳言而已,未必便是真。那血手魔盜當真厲害到天下無敵嗎?他要來,哼,正好我們會一會他,瞧他是否如傳說中那般長著三頭六臂?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就不相信,咱們兄弟三人鬥不到他一個!”孟大頷首道:“說得好!事到臨頭,絕無退縮的道理。老三,你去叫羅管家吩咐手下加緊巡邏和防範。”
孟三應了一聲,領命而去,卻不到片刻的時間便又轉了回來,神色越發凝重,一進石室就大叫:“老大!不好啦,事情不妙啦……”孟大皺眉道:“怎麼啦?”孟三道:“好多手下都逃跑了……”孟二聞言大怒:“什麼?混帳!都是一群貪生怕死的膽小懦夫。老子出去把他們統統抓回來宰了!”甩袖欲去,卻被孟大橫身攔下。孟大沉著臉,道:“先不急,把事情弄清楚再說。老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說清楚些!”
孟三沉吟片刻,道:“那萬惡的血手魔盜在寨子西側的大槐樹上留下字跡,說道三天後將血洗大王寨,想活命者,及早逃離。許多手下都看見了,鬧得人心惶惶,一些膽小的就偷偷收拾行囊開溜。羅管家想要阻止,還殺了兩人做警示,卻無濟於事,逃跑的人越來越多……”孟大搖頭歎氣道:“罷了罷了!他們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隻是白白送死而已,還是讓他們去吧!老三,煩你再去和羅管家說一聲,叫他過來商議對策,至於那些逃跑的手下,就不必阻攔他們啦,隨他們自去。”孟三應答一聲,轉身離開,不多時便折返,領了一個瘦小精明的漢子一道進石室來。
這精明的漢子自然便是大王寨的管家羅秋了。羅秋一臉愧色,歉然道:“三位寨主!實在對不住,羅秋無能,沒有管住手下那些人,甘受責罰。”
孟大苦笑道:“羅管家不必自責,那怪不得你。他們走了也好,免得白白送死。”羅秋作揖道:“多謝大寨主諒解。對了,寨主,屬下實在不明白,好端端的,那血手魔盜怎麼會盯上我們大王寨?”
孟二憤聲道:“瘋狗咬人何需理由?”
孟大不語,隻是將信紙遞給羅秋。羅秋接過,一看之下,神色立時變得很複雜,半晌他才開口道:“日新月異,舉世無敵,日新一劍,閻羅殿見,月異一刀,不見明朝。大寨主!傳說中的月異刀當真在你的手上嗎?十年前,這寶刀不是隨著‘北狂刀’姚真一同失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