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然巨響,塵土飛揚,泥石漫天,紛落如雨,隻見青石地板豁然出現一個巨坑,深及數尺,寬有丈餘,而原本待在那兒的黑湮蟻王已然灰飛煙滅,再也尋不到半點痕跡。
強勁的衝擊波猶如一陣狂風,刮得沉陌臉上生痛,兩眼難睜。
“桃神偶?桃樹仙!竟敢毀我身外之身,本君與你不共戴天,拿命來……”剛才還在得意大笑的黑湮君轉眼間暴怒衝天,喊打喊殺。
“哼!本大仙不隻要滅了你的身外之身,還要打散你的念頭,叫你永世不入輪回,萬劫不複。哈哈哈……”這次卻是輪到桃樹仙肆意狂笑。
“這便是桃神偶?桃樹仙的身外之身?真是無法想象,小小的木偶玩具竟然具有如此恐怖的破壞之力……”沉陌睜開雙眼,看見半空中懸浮著一把刀和一個木偶,相隔十丈,遙遙對峙,殺氣彌漫,惡戰一觸即發。
刀是月異刀,冷如殘月,刀尖前指,刀芒吞吐;
桃神偶,四寸來高,猶如幼嬰,有鼻有眼,有手有腳,眼睛會轉,手腳能動,此刻,但見他一臉凶煞之氣,兩眼噴射出幽幽綠芒,手中拿著一柄袖珍桃木劍,紅芒暴長,嗜血妖異。
“哈哈!一挑五,或許本大仙奈何不了你們茅山五條蟲,眼下嘛,閣下孤掌一人,就乖乖地等著老夫來收拾你吧。看招!桃花流水——”說罷,隻見桃神偶驀然化作道流光射了出去。
——桃花流水鱖魚肥,此招出,大有毀天滅地的霸道,視敵如魚肉,任其宰割。
其他四聖君和破塵破玄正鬥得火熱,難分難解,趁著黑湮君此刻孤立無援,桃樹仙欲置其於死地,是以一出手便抖出必殺絕招。
黑湮蟻王乃是黑湮君的心血結晶,耗費了無數的精力和時日,一朝被毀,心痛甚於喪父失母,其怒可想而知,明知敵方強悍,卻是渾然不懼,要戰便戰,所有念頭凝聚成一股滔天殺氣,驅使月異刀對撞過去……
“轟!”兩相一碰,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驟合即分,各自倒射而回。
“哼!殺——”桃樹仙和黑湮君同時冷哼一聲,沒有任何遲疑與顧忌,他們隨即又相鬥在一起,叮叮當當,兵器交接之聲驀然大作,驟緩驟急,時快時慢,連綿不絕,繞耳不息……
“嗯?桃木劍竟然與月異刀直接碰撞而沒事?它到底是不是桃木所製?竟犀利如斯!或是月異刀名不副實?”沉陌心中驚歎道。
他卻是不知,千年桃木經過雷擊之後,其堅硬程度絕不下於百煉精鋼。
江湖高手,武功練至化境,摘葉飛花即傷於人。
這說明,在高手的手中,朽木和神兵已然沒有多大區別,同樣都能夠發揮出莫大的威力來,朽木堪比神器。
其實,對比堅硬與鋒利,桃木劍根本無法與月異刀相提並論,之所以互斬無事,原因就在:一是桃樹仙的修為比黑湮君高;二是黑湮君無法嫻熟地駕馭月異刀,發揮不出它的十成威力來。此消彼長之下,桃木劍自然便能和月異刀一爭高低。
黑湮君雖然心中恨極,怒火中燒,熊熊不滅,但他的心誌並未因此被蒙蔽,他的頭腦其實十分清醒,他清楚地明白,憑他一己之力,縱有月異刀添勢,也是難與桃樹仙抗衡,桃神偶乃是世間罕見的神物,神通莫測,並非易與,而事實也擺在了他的眼前,幾番硬碰,表象上,雙方勢均,不分軒轅,不判伯仲,但隻有他自己心中明白,神魂出竅的他,念力消耗過巨,所剩不多,一旦枯竭,無法歸竅,險矣。
黑湮君並不傻,自然知道長此耗下去,難免一敗,難逃一死,自然便也不會傻傻地將死胡同走到底。隻見他且戰且退,慢慢向其他四君靠近。莫非黔驢技窮,他隻剩下向同伴尋求援助一途了麼?
黑湮君始將月異刀搶到手,此行目的算是達到,其他四君不禁心中竊喜,相顧頷首,彼此示意,準備撤離,當下他們攻勢加緊,打算將對手的淩厲氣勢壓製一下,以便從容逸去。
但破塵破玄兩人豈是省油之燈?又豈是他們說打發便能打發得去?不錯,破塵和破玄確實隻會翻來覆去就施展那麼一招百齏雷,但既然是號稱至高劍道之術,又豈是威力泛泛?以二敵四,破塵和破玄應對俗如,從容不迫。
急切間,金線君等四人卻是脫身不得,苦鬥仍然繼續。
半路忽然殺出一個桃樹仙來,將黑湮君的身外之身毀滅,眼看黑湮君在桃樹仙的鋪天蓋地的攻擊之下險象環生,金線君等人頓時心急如焚,如熱鍋上的螞蟻,卻自顧不暇,根本無法施以援手,徒自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