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兩大絕頂人物,沉陌根本沒有一絲反抗之心和違背之意,刀霸天叫他滾出來,他也隻好乖乖地現身出來,站在那裏,神情木然,仿佛被嚇傻了,不懂吭聲,不知啟齒。
刀霸天上下打量了他兩眼,隨後扭頭對冥王說道:“這小子的武功或許不錯,隻是卻不會道術,根本就是一介凡夫俗子。冥王,你所說的未解之惑,該不會是在他的身上吧?”
冥王點頭道:“便是因為他沒有修煉過道術,所以才覺得奇怪,若他會道術,倒也不會令本座費解啦!”
刀霸天問:“此話怎講?”
冥王道:“這小子的靈魂有些怪異,定力出奇地好,相比得道高僧也不遑多讓,剛才,他竟然不受五陰搜魂大法的影響,怪哉怪哉!”
冥王向來對自己的五陰搜魂大法很有信心,莫說普通之輩,即便是修道之人,境界在鬼仙之下的,從來就沒有人能夠抵抗,而眼下,竟然有一個不諳道術的愣頭小子渾然不受影響,這怎叫他不費解和鬱悶?
冥王沉吟了半會,喃喃自語道:“莫非這小子有神器守護不成?”
刀霸天說道:“日新月異,絕世兩神兵,月異刀在此,日新劍在白辰之手,除此之外,莫非還有不出世的神兵麼?小子,你身上藏著什麼寶物?快快交出來。”
沉陌想了想,從袖中拿出殘雪匕來,道:“晚輩就這麼一件值錢的東西,前輩若是看得上眼,便請拿去!”
刀霸天冷哼道:“哼!這是什麼破玩意?當是打發乞丐嗎?小子,叫你不老實,那麼便不要怪刀某無情……神兵護主,老子倒要瞧一瞧到底如何護主?天音無象!”說著,隻見他輕描淡寫地揮動手中的月異刀,白光驟閃,嗤的一聲,沉陌的整條左臂應勢被斬落。
血流如注,沉陌痛得幾欲昏迷過去,不過還是咬牙挺住了,臉色慘白。
刀霸天皺眉道:“神器呢?怎麼不見出來護主?哼!浪費表情。小子,倒是挺硬朗的嘛?且饒過你的小命,快滾吧!”
沉陌卻是沒有挪步,眼神怨毒地望著他,心灰意冷地道:“前輩,你最好還是把我殺了吧!”黑手神偷,無往不利,他乃是靠一雙手混飯吃的,如今斷他一臂,無疑便是斷絕了他的活路,或生或死,於他而言,已無區別。
刀霸天嘲笑道:“求死麼?自己上吊去!要老子動手?你小子還不夠資格!哈哈,小子,別用那種惡毒的眼神看我,不服氣是不是?若還算男人的話,便快點滾回去,把本事練好了再來報仇,老子就住在天南山,隨時等著你來複仇……快滾吧!別妨礙老子跟冥王比武論刀。”
沉陌咬牙道:“好!今日之辱,沉陌絕不會忘記,有朝一日,必然回來蕩平這天南山……”說完,轉身離去,背影孤寂。
等到沉陌的身影隱沒於山林之間,這時冥王開口說道:“此子心性堅韌,必非池中之物。刀皇,放虎歸山,莫非你就不怕日後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刀霸天聞言大笑:“哈哈!自古高手皆寂寞,站在絕頂之上,時日長了,卻也無趣得緊。倒是希望這小子將來能夠帶來一些刺激吧!”頓了一下,又道,“小人物而已,不必理會他那麼多,隨他自去!冥王,遠道而來,想必也勞頓吧?走,一道喝他兩杯去,等恢複了狀態,再來比武如何?”
冥王道:“好!”說罷,兩人聯袂而去。
一天之間,連遭血光之災,先是被天魔解體咒震成內傷,吐血數升,後又被刀霸天一刀斷去左臂,失血幾海碗,沉陌不是血牛,更非神仙,所以,此刻的他隻覺得腦袋漸漸發沉,有些暈眩,步伐虛浮,走路一晃一晃,好像醉漢。
撲通一聲,終於,他還是支撐不住,一頭栽倒於小路之央……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當沉陌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十分柔軟的床榻之上,白色的被褥,粉色的床幔,繡花的枕頭。
他忽然隻覺得有些口渴,看見床前的茶幾上有一壺水,便掀被下床,倒了一杯,是白開水,脖子一仰,一飲而盡,仍覺不解渴,複又倒了兩杯。
飲罷,他四下張望,打量房間,這是一間收拾得十分幹淨的臥室,窗明幾淨,擺放整齊,纖塵不染,幽香暗浮,令人神清氣爽。不過,沉陌卻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他愣愣地看著自己空蕩蕩的左袖,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