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三笑沉吟片刻,忽然開口道:“今晚的月光很冷!”這話簡直答非所問,牛頭不對馬嘴,令眾人如墮五裏雲霧之中,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不明他有何深意?
沉陌一聽,心中頓時不爽,腹誹道:“廢話!冬夜裏月亮不是冷的,莫非還會是火辣辣的不成?既知月光冷,還不快動手,站在那裏盡說廢話作甚麼?沉陌我是熱血男兒,長時間臥在冰冷的地上沒什麼,可是她們四個女子卻未必受得了這一份活罪……夢小嫦不是你的情人麼?你不關心別人不要緊,竟也不懂憐惜她,這未免也太過沒有情趣了吧?什麼風來風去風三笑,依我看,簡直是囉裏囉嗦瘋三婆,哼!”
黃三秋沉著臉道:“這話什麼意思?”風三笑道:“我的意思就是——風某不想跟你多廢口舌,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留下解藥,然後滾蛋,二是留下小命,曝屍於野。”
黃三秋怒道:“呸!當老子是被嚇大的?老子也懶得跟你說廢話,別人怕你的落弧刀,老子卻不放心上……快拔刀出來吧!”夢輪回一旁譏笑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簡直不知死活……三笑,你就成全他吧!”
“很好!”風三笑眉毛一軒,抽出腰間的彎刀,大喝一聲,“看刀!”說完,凝身不動,右手一甩,咻的一聲,彎刀脫手飛了出去,劃著一道優美的弧線奔向黃三秋的咽喉,速度之快,如電破空。
黃三秋一臉凝重,兩眼死死盯著飛射而來的彎刀,如逢大敵。彎刀的影像在他的瞳孔之中漸漸放大,當影像完全占據了他整個瞳孔之時,這時他出手了,隻見他掣出隨身佩戴的一把寶劍,倒豎於前,護住咽喉。他如此做,並不是打算倚仗寶劍的鋒利將彎刀斬斷,而是,其實他也知道這彎刀叫落弧刀,也是一把寶刀,品相絕不比他手中的寶劍差,根本斬不斷,他這樣做,隻是想將彎刀截住而已。
叮的一聲輕響,刀劍撞在了一起,沒有火星。旁人皆以為,這麼一撞,彎刀必會掉落或被擊飛,然而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彎刀並沒有被彈開,而是以寶劍為軸線,詭異地旋轉了一圈,銳利的刀尖劃過黃三秋的喉結,嗤的一聲,留下一抹殷紅,然後回旋到風三笑的手中。
“落魂落魄落弧刀,好刀,好一把落弧刀!”這是黃三秋留在人間的最後一聲感歎,語畢,眼眸一暗,身子一仰,砰的一聲,倒在地上,再無半點聲息,魂歸幽泉。
夢輪回冷聲道:“不自量力,死有餘辜。”說著,他朝黃三秋的屍首走了過去,俯下身子,拾起地上的寶劍——秋光劍,並在黃三秋的袖管裏搜出一隻青色的小瓷瓶來。“好劍!”右手拿劍,一抖之下,嗡嗡不絕,如龍吟於九天,確實是一把難得一見的上等好兵器。左手拿瓶子,輕晃了一下,沒有任何聲響,便又遲疑起來,心忖:“空的?或者裝的是毒煙一類?莫非這是酥骨悲風?要不要打開瞧一瞧哩?”
夢輪回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冒險打開一看究竟,手按上瓶塞,正要拔開,忽然風三笑叫道:“大管家!且慢,瓶中所裝十有八九不是解藥,而是……多半是毒氣。小心啦,切莫著了道兒!”說著,他眼睛向下一看,迅速在黃三秋的屍體上來回掃了兩遍,最後停留在腰帶上,又道,“解藥應該藏在腰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