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將至 第八章 1937(2)昔日未來(1 / 3)

1937

ah!old time is always beautiful。

五月的倫敦離夏天依然有些距離,倫敦蹲在威斯敏斯特宮生鐵的屋頂觀察著下麵的人群,她不喜歡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現在人多的地方,尤其是這樣的藍天白雲下黑色的鬥篷反而讓她無處可藏。

沒有了尼蒂亞?奧洛爾這張麵具,陽光讓她感到……暴露。

有點可笑不是嗎?

細微的燒灼感拂過皮膚,引發一陣細微的戰栗,倫敦握緊自己的手腕,等待水晶宮的大火帶來的傷痛平複,太多傷痛在這段時間中累計,以至於不得不排出個先來後到。水晶宮被燒毀的時候她正忙著把自己從槍傷的虛弱中撈出來,連火焰舔舐鋼梁,炸裂玻璃的疼痛和恐懼都在那時都變得無關緊要。

現在所有的疼痛與灼熱都姍姍來遲,變得綿長又毫無意義。

金色的馬車隨著歡呼和馬蹄的踢踏聲來到宮殿前,倫敦掀起鬥篷,無聲的消失在人群的歡呼之中。她需要更細致的檢查來確保這次登基大典絕對的萬無一失。

揮手間漂亮的光球四散開來,魔力的鏈接和感擴大了她的感官,讓倫敦得以站在威斯敏斯特的生鐵屋頂上的同時依然可以‘看到’這棟古老建築的每一個角落。

“……?”一絲奇怪的拉扯提醒了倫敦,倫敦的銀龍低下頭,倫敦少見的明媚陽光從視野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其中一個被抓住的光球展現出的另一個視界。唱詩班莊嚴的歌唱,那純潔的歌聲仿佛能夠上達天堂。被什麼人捏在手裏的感知球顯示出了一堆人華貴的深藍色天鵝絨鬥篷,而且位置還有點低。

就像是被藏在鬥篷下邊似的。

[我都不知道你有放球來偷看的愛好,倫敦。]一個思維接入魔法,熟悉的聲線如今成熟又磁性,倫敦之魂歎了口氣,剛剛還想揮手讓魔法消失的動作停了下來,她沒收到同在這個終日被大西洋的海風控製著天氣的島嶼的同類進入自己城市的通知,當然也有可能是她曾經向比自己更靠北的城市許諾了拜訪的自由,而在長久到過頭的時間中忘記了曾經的諾言。不過已經是老的不能再老的朋友,那又有什麼所謂呢?

[我也沒想到你會抓住我的魔法,考文垂,在參加大典嗎?]眨眨眼睛將兩邊的視野調整到雖然重合但是又不至於影響到自己活動的比例,倫敦低聲說道,引得對麵在意識中的一陣輕笑。

[好吧現在不聊天了,喬治六世的登基大典還是不要聊天的好。等結束之後到旁邊喝一杯嗎?]意識中的笑聲散去之後考文垂略帶期待的提出邀請,倫敦笑出聲來,略帶金屬音色的笑聲細微又平和。戴著護甲和手套的手拂過鬥篷,跳進威斯敏斯特一個鮮為人知的小院子,幾乎同時,在教堂內的考文垂發現自己手中的光球一點點消散,但是屬於這座城市主人的回答依然一字不差的傳入他的耳中。

[為什麼不呢?]

作為在神話與傳說齊聚的魔法和奇跡之側唯一擁有人類之姿的城市之魂,考文垂在步出威斯敏斯特宮一個鮮為人知的出口的時候看到了陽光投落在石灰岩地麵上的一個陰影。抬頭就看到了攀附在這座新哥特式建築的尖塔上的倫敦之魂。黑色的鬥篷隨著初夏的風微微飄揚,在地上形成了一道浮動的陰影。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高處,尼蒂亞。”看著尼蒂亞輕巧的從攀附的石塔上落地,考文垂說道,看著倫敦的城市之魂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鬥篷。

“你也看起來十分精神,托馬斯,我喜歡你現在的頭發。”黑色的鬥篷在翻飛時卷出一個快樂的小卷,倫敦繞著考文垂轉了一圈,然後才握手,蒼白的臉頰因為好友的到來而顯得神采飛揚,不僅是進來接連不斷的傷痛,好像連常年盤踞的陰鬱都一掃而空。

“你還在詬病我上次的紅發嗎?都說了是隨機的我也沒辦法。”撥弄了一下自己梳理的一絲不苟的淺栗子色頭發,考文垂之魂托馬斯?奧利弗拍拍尼蒂亞消瘦的肩膀,一縷陰影迅速的拂過他的手腕,感覺就像是一次俏皮的親密玩笑。

威斯敏斯特旁邊的保得利大廈下麵的咖啡屋裏出現了兩個少見的年輕身影,前來光顧的人們偶爾側目於尼蒂亞稀少的發色,然後在視線錯開的那一瞬間將記憶拋諸腦後。

抱著自己的冰茶,尼蒂亞看著正在啄飲他那杯黑咖啡的托馬斯,時不時低頭吐出一點冰霧保持著冷飲的溫度。

啃著尼蒂亞點的鬆餅,考文垂一臉安然的喝著自己的咖啡,同時聽著鄰桌的議員們的抱怨,各種各樣的話題被討論,得出結果或是不。喧鬧聲感覺幾乎永不停歇。永遠都有新的話題被討論,爭吵,附和,反對。

“請問旁邊有人嗎?”正在兩個城市之魂正麵對麵聽著自己周圍的議員的抱怨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考文垂和倫敦同時扭頭,看到了一個穿著三件套的白發老人。黑色的西裝外套和鴿子灰的馬甲,以及青金石色的領帶打出的溫莎結和拿在手上的呢帽勾勒出一個略顯老派的不列顛紳士形象。坐在尼蒂亞對麵的托馬斯點點頭算是問好,然後繼續安定的抱著自己的黑咖啡遙望國會大廈和泰晤士河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