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鍾毓皺眉,“唱唱看……”
“哦!”寶兒歪著頭,想了半響,終於幽幽地開口:“當花瓣離開花朵/暗香殘留/香消在風起雨後/無人來嗅/如果愛告訴我走下去/我會拚到愛盡頭/心若在燦爛中死去/愛會在灰燼裏重生/難忘纏綿細語時/用你笑容為我祭奠/讓心在燦爛中死去/讓愛在灰燼裏重生/烈火燒過青草痕/看看又是一年春風/當花瓣離開花朵/暗香殘留……”
柔和的女音,帶著空靈的美感,低沉處的婉轉,高潮時的激昂,濃情處的悲情……讓聞者仿佛看到了那樣生離死別的愛情演繹般……
鍾毓拿在手中的演講稿嘩啦啦地掉在了地上,打斷了寶兒的歌聲。她抬起頭,疑惑地看著愣愣地盯著自己看的男孩,一時間竟有些茫然失措。
鍾毓抬起手,示意她繼續唱。
寶兒皺起眉頭,想了下,試探性地開口,“這樣可以留下來嗎?”
“再唱一遍!”鍾毓咳嗽了一聲,略微有些尷尬,為了掩飾自己,急忙蹲低身子撿起地上的演講稿。
寶兒嚇了一跳,縮了縮脖子,皺了皺鼻子,再次開了口……
這以後的日子過得有些狗血,她成功進了學生會,卻壓根沒有適合自己的“工作”,嗯,當然,打掃衛生也算的話。那天在學生會辦公室裏,那條臭魚說她這小胖子適合減肥,減肥呢,最好的方法就是運動啦。那時候寶兒皺了皺鼻子,撇了撇嘴,很不屑地用眼尾瞥了他一眼,開玩笑,誰不知道減肥最好的方法就是運動啊?
“所以呢,”笑得一臉惡質的鍾毓湊近了她,近得寶兒都快能感受到他噴出的氣息灑在了自己的臉頰上,嚇得她陡然後退,最後狼狽還差點掉在了地上。
鍾毓哈哈大笑著,惡質道:“以後這打掃辦公室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再然後,寶兒就在學生會裏有了一個叫清潔工的工作了。
而她那唯一的長處唱歌則是被鍾毓這個學生會主席公器私用,而且,這鍾毓總是趁沒人的時候要她唱歌,寶兒悲催的“賣唱”生涯開始了,而買唱的人還竟然隻有一個。
她最後能在畢業那天登台獻藝還是得賴鍾毓的一個哥們和鍾毓打賭,那哥們很不厚道地說鍾毓喜歡她這小胖子,鍾毓當然反駁啦。然後那哥們問鍾毓為什麼藏著掖著,不讓別人聽他那小胖子唱歌。
這話一出,鍾大主席發飆了,紅著臉,扯著脖子怒吼一聲:“老子明天就讓她上台!”
這話雷得站在門口的秦寶兒差點將晚飯給吐了出來,這話說得怎麼這麼像古時候的妓院老鴇說的啊?
反正呢,她最後能夠登台,能夠有一個三人樂隊,都仰賴了那哥們兒。不過,事情過了這麼久了,她壓根急忘記了鍾毓那哥們叫什麼名字了,估計也就隻能站在她麵前她才能想得起來了。
其實說起來鍾毓對她挺不錯的,這小子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打你一巴掌,給你一顆糖吃的事情了。所以,每次秦寶兒累得氣喘籲籲地將學生會辦公室打掃得徹徹底底地幹淨時,他就像是變戲法似的掏出一條巧克力給她當獎賞,再然後,看著她吃完了,就笑得惡心巴拉地要她“賣唱”了……
其實,她也不是那麼討厭這條臭魚的,雖然很惡質,總是欺負她,可是……
如果不是……
如果沒有……
唉,如果畢業那天,那條可惡的臭魚沒有那麼惡心地抹黑她的名聲的話,她說不定真的可以和張毅在一起的。
想起那天,寶兒就慪死了,因為,那天,她的初吻也飛走了,而對象,還是那天可惡的臭魚……
那天晚上,鍾毓拉著她到了操場上,莫名其妙地講了好多話,最後說什麼讓她等著他的話。當時她愣愣地轉過頭來,臭魚就很不客氣地捧著她的頭,對著她紅潤的小嘴進行了剝奪初吻的惡質行徑……
最鬱悶的是,那個時候,她除了震驚,還是震驚,更更鬱悶的是,她竟然不討厭那樣的碰觸,還在那一刻心跳加速了……
如果不是看著他那玩味的眼神,如果不是看到他唇角那抹笑得惡質的燦笑,她一定不會火大地賞他一巴掌的……
還有更鬱悶的是,打完他之後,他還笑嘻嘻地說會對自己負責……
負責?負責?負責?
負責他個大頭鬼!
他所謂的負責就是整整消失了近五年了,然後莫名其妙地以鬼魂的方式出現在她的麵前?
鬼魂?
寶兒的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時,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下一秒,終於睜開了重約千斤般的眼皮。入目的是一臉關切的葉鈺,寶兒眨了眨眼,吃驚極了,“你……”開口的話沙啞得仿若九十歲以上的老嫗,她用力咳嗽一聲,卻牽動了胸口的痛,這痛讓她半天沒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