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還來不及過多地擔心自己的未來,電視裏一則交通事故便讓好不容易定下心神,正端著熱牛奶的秦寶兒驚愕得將手中的牛奶給落在了地上,滾燙的熱水燙到了腳背,她瑟縮了一下,“唔……”
“吱吱……”好不容易恢複體力的嘟嘟急得在一旁直打著轉兒,伸出小巧誘人的舌頭,輕輕地朝著主子的傷口呼呼著。
林旭堯急忙放下遙控器,衝了過來,“怎麼這麼不小心?你個笨蛋!”他心疼極了,卻見她雖然疼得眉頭都皺了起來,卻還是死死地盯著電視屏幕。
林旭堯無奈,隻得讓服務員趕緊送點冰塊上了,需要及時地冷敷。他則彎腰,抱起再度失神的她,小心地用毛巾包裹著冰塊為她冷敷。“老婆,有什麼事情,你非得憋在心裏呢?到底怎麼了?和那交通事故有關嗎?”
寶兒眨了眨眼睛,酸澀的眼睛裏湧出了熟悉的液體,她心裏有些悲涼,原來,她還是會哭,原本以為,他的死亡,是自己最開心快樂的事情,卻不想,竟然會流淚,會流淚?!
她伸出手,輕輕地滑過臉頰,那微涼的液體順著指尖留下,她的心裏悶悶的,很痛,很痛,她搖頭,不敢置信地喃喃著:“死了,竟然死了,竟然會死了?”胸口的痛來得讓她幾乎承受不住,是的,她是想過讓他死的,可是,當他真的死了的時候,她卻又這般地難受,還帶著一股難掩的悲傷。
這個消息在她的心心念念之間竟不是好消息,竟然可以勉強算得上是噩耗。是的,她是恨他,恨不得他死,這就真的好比,一輩子的心病去了,卻又不知道接下來活著是為了什麼了。這種感覺,真的挺難受的,難受得她的淚水竟滑了下來。
林旭堯抿唇,看著這般的他,再回憶著剛才電視新聞裏的報道,隻隱約記得一輛麵包車撞到了高架的欄杆,一個倒黴鬼被直接甩了出去,直直地落在了高架下麵,而那下麵,是一條河,一條澄清的河,那河水清澈得仿佛能滌淨塵世的埃。“他是誰?”
寶兒沒有說話,這突來的“噩耗”,她承受不了,更受不了胸口的痛,於是,她緩緩閉眼,在自己還沒考慮該怎麼辦的情況下,身體已經先一步幫她做了選擇——陷入了沉沉的暈沉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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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來,寶兒狼狽地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挺寬敞的沙發上,沙發很軟,軟得讓她有些留戀不舍,正有些疑惑這是哪兒時,一道略帶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醒了?”
她下意識地看了過去,一頭簡潔的短發,個頭雖然不高,卻很是清爽的男子微微笑著,那笑,竟還帶著幾分憨厚和淳樸,她伸手捂嘴,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個穿著西裝的男子,那男子竟打扮得很像一個成功人士。“豐、少、初?”她試探地開口,美眸中滿是訝異和不解。
“怎麼了?睡一覺就不記得我了?”豐少初笑著走了過來,寵溺地揉著她的發,“餓了吧?我讓張嬸做了早餐,吃點嗎?”說話間,他低頭,輕輕在她的額頭應上一吻。
寶兒低頭,眼中閃過一道銀光,訝異地看著豐少初不長的食指上套著一枚銀色的戒指,心裏有些難過,“這戒指?”
“哦,”豐少初的神色有些驚慌,急忙用另一隻手去擋,“好了,我讓張嬸給你送過來吧,我要去上班了。”
她輕輕點頭,腦海裏一團漿糊,不是吧?又是做夢不成?可是,也太可惡了,她知道戒指戴在食指上是單身的意思,卻不想,這可惡的豐少初竟然背著她……
等等,她明明記得和豐少初是分了手的……
啊!她驚恐地睜大了眼,她記得,豐少初出車禍死了!
那,現在在她麵前的這個是誰?
背對著她的豐少初仿佛發現了什麼,在寶兒心都提到嗓子眼的瞬間,轉過頭來,剛才那膚色略帶黝黑的臉上一片蒼白,嘴唇是恐怖詭異的慘紫。
寶兒心裏“咯噔”了一下,莫非,這是豐少初的魂?“你……”她退了一步,靠在了沙發的靠墊上,退無可退,而他卻挨得更近了些。
“對不起。”此時,豐少初的臉上閃過一絲痛楚,那不大的眼中也閃過了一道愧疚的光。
寶兒喃喃重複著:“對不起?”心裏仿佛有個疙瘩被強力扯斷了似的,有點痛,卻很是舒坦,可是,那痛卻刺激得她淚水瞬間湧上了眼眶,她抬起頭看著他,“你對我說對不起?”
“嗯。”豐少初點了點頭,蹲下身子,迎著她的目光,伸出了那黝黑的手,想觸碰她,卻又不敢,“我……我知道,我很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