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形的拱門上黏貼著不少粉嫩色澤的玫瑰花,帶刺的玫瑰被小心地修剪了之後,含苞待放中散發出浪漫的香甜氣息。
白紗長裙的新娘淺笑著隔著頭紗望著不遠處站著的昂藏男子,兩人的視線在空中膠著,深情在彼此的眸子裏流轉著,仿若童話故事裏的王子與公主,仿佛隻要走近彼此,就肯定會得到所有的幸福……
時間是上午的九點,陽光帶著花香照耀在每個人的的笑臉上,含笑看著那對緩緩走近的戀人,今天,是他們的好日子,是兩個孤獨的個體組合在一起的好日子。
一片花的海洋,是寶兒最愛的玫瑰花,出了最愛的火紅玫瑰,還有很多粉嫩的顏色,白色的,粉色的,黃色的,間或有些藍色的夾雜在其中,遠看,是一個巨大的桃心,人們坐在桃心的中間,圍成一個圈,組合成一個圓滿……
一步,一步地朝著前方西裝筆挺的林旭堯走近,寶兒的心跳也一下快過一下,挽著父親的手微微發緊,有些緊張,這般的幸福,好像,好像是做夢似的。她無數次地幻想過自己的婚禮,人不用太多,兩三個、三兩個至親好友便足以,花,對!主要是花,說她是花癡也不為過,這輩子,沒收過多少花,隻希望婚禮那天能夠有……
其實,好吧,她以前和豐少初在一起的時候,這些幻想都被粉碎掉了,隻希望兩個人去民政局扯證,然後有個一兩天屬於彼此的好日子,甜甜蜜蜜地度過就好了。也不需要邀請可人……
呸呸呸!在這個時候,怎麼能想到那個人呢?她猛地回神,看向那笑得挺溫柔的男人,林旭堯,這個要跟自己攜手走過一輩子的男人!她想起兩人的初次見麵,那個胡子拉碴,一身狼狽的野人,嘴角微微揚起了一抹淺笑,仿若月亮撥開了那神秘的麵紗,沒得高潔婉約。又想起了他為了救自己,頻頻在最危險的時候出現……
想起了他的霸道、他的小氣、他的醋勁……最後,想起了他的深情,有些東西,真的好像童話故事裏才會出現的東西……不真實,卻真的存在,存在得讓她連呼吸都覺得是一種幸福……
鼻頭有些發酸,終於,她痛苦了二十多年的人生要結束了,這以後,她就可以得到屬於自己的愛情、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幸福了……
這次,她想要生兩個孩子,希望,希望一個是那個可憐的小女鬼,那個她辜負了的小女孩,另一個,希望,希望是一個很像林旭堯的小家夥,也可以很霸道,很小氣,很可愛……
瑞克坐在角落裏,看著走在紅毯上的寶兒,那黯然的心情還是沒有平複,他以為,以為已經平複下去了,至少,至少他忍著這麼多天沒有給她打電話,手機……
好吧,他承認,很多時候他都活在恐慌之中,既想她打電話來,又怕她打電話來,生活在一種極度的矛盾困擾中,糾結不已。他想,瘋狂地想聽到她的聲音,他又不想,不想聽到她要嫁人的消息。可是,即便很不願,但是,還是來了,來得這般倉促,這般……即便他為自己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設,還是有些措手不及……
他以為,不去想,就不用在乎的。可是,握緊的拳頭,本就幾乎沒有的指甲刺進了肉裏,留下深深的凹陷,這痛,卻是沒有感覺的,頭頂的豔陽,卻照不暖他的心,隻覺得自己如身處冰窖,出了冷,出了疼,什麼也感覺不到……
可是,可是,看到她臉上那般羞澀那般嬌柔的笑,為什麼又那般地為她的笑而開心呢?開心終於有人能夠好好地照顧她,終於有人能夠讓她放心大膽地去笑、去愛了……
他伸手按了按脖子上掛著的平安符,那個他一直不想戴著的東西,可是,如果,如果他能夠早點相信所謂的命運,是不是、是不是結局就會不一樣?
至少,至少他可以為了還沒有定下的結果做一點點改變?改變自己,成為那個能夠站在她身邊保護她的人……
幽幽歎息一聲,再抬起頭時,寶兒已經將手放在了林旭堯的大掌裏。那彼此交握的手刺痛了瑞克的心,卻無能為力……他總歸不能做到保護她……所有,隻能放手!
“瑞克,你答應過我的!”身旁一道焦急的男音響起,襯衫的袖子被扯了扯。
瑞克回過神來,蹙眉間,點了點頭,“嗯,等會兒我就去找他們。”他故意不在婚禮之前去見她,就怕自己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而婚禮之後,她多了一個身份,而自己……一陣刺痛滑過心底,終歸還是會痛啊……
西洋式的婚禮,牧師的經典台詞,在緊張得手心都發抖的時候,隻用說出三個字就好,寶兒的手被林旭堯輕輕緊了緊,鷹眸中閃過一絲深情的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