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這屋裏怎麼這麼大藥味兒?”
慕容月的心跳都瞬間好像停止了似的,她睜大眼,屏息間好像又到了瀕死的邊緣。那聲音好近,近得好像、好像就要走進來了。
看著秦管家臉色市儈的小臉,白色衣袍、謫仙似的男子嘲諷地勾起了唇角,冷冷地回道:“關你什麼事?”
秦管家訕訕一笑,“那個……我是關心你,公子可是身子不舒服?還是屋裏人……”
瞳孔微縮,怒意一閃而逝,“我身子很好,你不是口渴嗎,跟我來吧?”男子轉身,袖袍一甩,那扇不怎麼結實的木板門很不客氣地發出“砰”的一聲,卻也盡職盡責地掩蓋了屋裏的一切。
秦管家笑著點了點頭,“誒……謝謝公子。”他跟在男子的身後,賊小的目光中射出一道詭異的精光。他深吸了一口氣,嗅出那藥味兒中有專門治療外傷的藥材味兒。心下有些懷疑,可是,麵前這深不可測的男子,他卻有些膽怯了。明著不行,隻能旁敲側擊了,“公子可是大好人啊,看著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世家少爺,怎麼到了這荒野之中呢?”
走在前麵的男子唇角再度勾起抹嘲諷的笑,“我喜歡。”
冷不丁又碰了個釘子,秦管家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忍了忍,到底是沒有發泄出來,“呃……公子真是好雅興,其實吧,這裏山清水秀的,看著仿若世外桃源似的,適合……”
男子陡然轉身,冷笑著睇他,“你不是口渴嗎?”怎麼這麼話多?
“啊?呃……是……”秦管家急忙點頭,看向男子身後那口水缸,意思意思地拿起一旁的瓢舀水……
“謝、謝謝公子……”喝完了水,連手下都喝了個管飽,秦管家站在門口,賊眼還是若有似無地往那看著不怎麼結實,卻很是盡責的門板望去,無奈他沒有透視眼,要不也就……“公子,敢問有沒有看到從山上掉下來的一位女子……”
他的話還沒說完,男子有些不耐地打斷,“不是昨天才問過嗎?沒看到。”
“咳……”突地,一聲很小的咳嗽聲從裏屋傳來出來。
“呃……公子是一個人住嗎?”秦管家有些急躁地看向裏屋,心裏的懷疑更甚了,那聲音是女子的咳嗽聲,聽著好像……他窺了眼臉色越發難看的男子,心裏有些忐忑地打起了小九九,若要硬闖,這會兒雖然手下有十幾個人,可、卻還是有些不敢硬闖,可是,剛才那聲音,好像……
“不是。”男子很幹脆地給他答案,一點兒也沒有隱瞞的意思。
“呃……”秦管家一愣,頓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呃……是尊夫人?”
男子微微眯眼,越發不耐了,“不是,一個丫頭,慢走,不送!”他揚了下袖子,一道勁風將柵欄的門關上了。
風有些大,地上的灰塵也順帶揚了起來,不客氣地拍在了秦管家和身後一眾家丁的身上。
“呸呸呸……”
身後的狼狽不堪的聲音讓男子的心情稍微好了點兒,嘴角的冷笑也斂了下去,快步走到裏屋,徑直推開了門,待看到那忍著咳嗽而漲紅了臉的女子瞬間嚇得煞白的小臉,又在看清是自己時終於鬆了口氣時的糗樣時,還是忍不住勾唇笑了。“我道是你連死都不怕的,怎麼就怕了那幫家夥?”他撩袍坐在了八仙桌旁,伸出手朝女子枕邊的白毛小家夥勾了勾。
那白毛小家夥正一臉擔憂地伸出爪子不起作用地拍打著女子的胸口,那被包裹著層層紗布,卻還是有不少藕白色的肌膚露了出來,他看著那小爪子停在女子藕白的肌膚上,頓覺有些刺眼,下意思地勾著手指,聲音冷不丁地下降了些溫度,“小家夥,過來!”
不容置喙的聲音裏透著他獨有的威嚴,毛毛搖了搖短短的尾巴,偏頭擔憂地看了眼臉色稍微正常了些,卻還是不敢大聲咳嗽的主子,又轉過頭,看向坐在離自己三尺遠的白衣男子,仔細仔細衡量了之後,它挫敗地發現,自己抗拒不了……
所以,在慕容月再度錯愕的眼神中,小家夥柔順地彈跳著,竄到了白衣男子的身邊,乖巧地搖著尾巴,可愛得仿若討食的小狗兒般。
慕容月咬牙,可惡的狗腿子,怎麼、怎麼對這男子這麼殷勤?
男子抿唇一笑,還算滿意這小東西的表現,伸出尊貴的大掌,輕輕地拍了拍小家夥的頭,“想咳就咳吧,憋著內傷。”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害忍著半天的慕容月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她伸長了脖子朝著門口看去,有些擔憂地開口:“他們、他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