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裏又是哪裏？”還是，“這裏是什麼時間？”
有了第一次的奇異經曆，許雲鶴和方蝶都沒有表現出茫然和驚訝，“2009年，這裏，還是你上次來的地方。”許雲鶴笑了，這樣的答案，不得不說有些搞笑。
倒是寶兒一點兒也笑不出來了，她想起來了，林旭堯死了，她割腕自殺……
抬起手臂，忽略手背上貼著的針頭，轉過內側，看向曾經被自己狠狠劃破的手腕，白皙嫩滑，哪裏還有她曾經留下的痕跡？她眨了眨眼，有些不信邪，“怎麼……”怎麼沒有了？
“什麼？”許雲鶴見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急忙問道。
搖頭，寶兒一個勁地呢喃著什麼沒有了，怎麼可能什麼的……
這樣反常的模樣，還有她那虛弱的身體，以及醫生說的流產失血過多……在在讓許雲鶴放心不下，急忙捉住她的另一隻手，“寶兒，你怎麼了？什麼沒有了？”他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那條纖細的手臂上，光潔得連一個小黑點都找不著，完美得仿若被精心雕琢出來的娃娃似的。
這樣的她，完美極了，若是那失了血的臉色能紅潤一些，那被凍紫了的唇能夠再紅潤些，怕是真的完美極了……
隻是，有句老話說得對，玉無瑕則不美！凡事太過圓滿了，也是一種遺憾……
而他，這個時候是認同這句話的，至少，她雖然這般模樣了，卻是活著的，隻要調養好了身體，沒有什麼不可以的！而他，也希望她早點好起來。
“是啊，寶兒，你怎麼了？怎麼這般失魂落魄的？發生什麼事情了？”小蝶見狀，也親切地握著她的手臂，還幹脆地挨著她坐在了床沿，以示親近！
寶兒縮了縮手，還是不習慣他人的碰觸，她有些不信邪，掙脫開許雲鶴的手，摩挲著自己的手腕，怎麼、怎麼會消失不見了？
她隻記得那個時候她感覺到血液從身體裏流出來的感覺，其他的，什麼也沒有……
她昏迷了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一點兒都不清楚，哪怕是在黑暗的夢境中……不，她搖了搖頭，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第一次沒有了夢！
“我、我不知道……”她搖頭，靜靜地看著天花板，那張精致的小臉上沒有了笑容，沒有了哀愁，連表情都瞬間消失了似的。她失神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腦海裏一片空白，她想抓住點什麼，可是，一望無際的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沒有……好像，好險連林旭堯的長相，她都不記得了似的……
“別想太多了，沒有過不去的坎……”許雲鶴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慰著，“要朝前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別擔心，我……”他頓了一下，俊臉上閃過一片微窘，“呃……我和方蝶都會好好照顧你的，你還有我們，別怕……”
搖頭，寶兒沒有收回定格在天花板上的視線，隻輕輕地開闔著唇瓣，擠出她無意識的話語來：“不用……不用了，不用你們的照顧……都走吧。”她不需要他們的照顧，她現在，隻想趕緊到林旭堯所在的地方去，反正死過了一次，也不差這一次了，她想要死去，一個人孤零零地活著，好生可憐……
“呃……”許雲鶴有些愕然，轉頭對上方蝶也有些糾結的小臉，“小蝶，這樣吧，你在這裏陪著她，你們都是女人，方便說話一些，我就先回公司了……”他想，之前的記憶，她和自己多鬧得有些不愉快，現在，也不太方便充當那個陪伴她度過難關的人，“中午我再來看你，”他伸手幫寶兒掖了下被子，“江南的雨季如女子的臉，說翻臉就翻臉，你好生休息，蓋好輩子，別著涼了……”他起身，待走到方蝶身邊時，又停了下，“方蝶，好生照顧著，我算你加班工資……”他咧開嘴，笑了……
其實，若是他不說這句話，方蝶的心裏大概還要好受一些，感受著他溫熱的大掌在自己的肩頭拍了下，一種重責的感覺襲來，她心裏有些難過……
他的善意，從一開始便是為了寶兒而來，而她——方蝶，仿若本就是寶兒的附屬品似的，本就是個多餘的，隻是基於愛屋及烏的心態，他才會……
身子一僵，她臉上的關切的笑意也僵住了，美眸中閃過一絲掙紮，好在寶兒一直看著天花板，什麼都沒有發現，扯了扯嘴角，擠出一個幹澀的“好”字，還不得不道謝，“謝謝……”
“嗯。”許雲鶴轉頭，再度擔憂地瞥了下寶兒後，這才轉身離開……
房間裏，方蝶聽著關門的聲音，轉頭看著還是望著天花板失神，沒有半絲表情的寶兒，“寶兒，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