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真是福大命大,那箭頭可是淬了劇毒的,要換人早就沒命了,也真為難了我們十五爺,守了你三天三夜……”扶住我的那個丫環裝束打扮的女孩子給我拿個軟枕,讓我斜靠在床邊,自顧自地說開了。
我愣愣地看著她。腦海裏回放著前不久發生的一幕幕場景:前往北京城的路上,我遇到了劫匪,包袱被搶了,有人救了我,後來我發現包袱不見了,回頭找,然後有人放冷箭射我……
“包袱,我的包袱!”我大叫。那裏可有2000兩銀票啊,我的下半生全靠它了。
“姑娘別急,在這呢!”她急叫道,指了指床裏邊。果然我那灰不溜秋、土裏土氣的包袱安安靜靜地躺在我身邊,我親手打的死結仍在,沒有被人動過的跡象。
我舒了一口氣,還好,這家人都是正人君子,行事光明磊落,不會使些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勾當。可是,我怎麼還在這些古人堆裏呀?我頓時泄了氣,看來,那個閻王沒有騙我,我真的還有85年的壽命,想死也死不了。
門外忽然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一個俊朗的身形幾乎衝進來的,是那名少年劍客,一身銀白。屋子裏的幾個丫環一見他進來,馬上齊齊跪在地上:“見過十五爺。”
他很灑脫地揮揮手,算是回應。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近前,俯下身子,輕聲問道:“好些了嗎?有沒有哪些不舒服?”
他的聲音溫和輕柔,如煦和的春風輕輕柔柔撫過我心田,我看著他因熬夜而深陷的眼睛,熱切而擔忱的目光,一下子不知說什麼好。
見我不說話,他瞬時緊張起來,轉身吩咐側立於他身旁的一名侍衛,也是在樹林中,刀刃劫匪的其中一名跟班:“阿烈,快去叫太醫!”
“不用了。”我忙製止。又不是什麼大事,反正我也醒了,背上也沒那麼痛了。他一個小小的宮中侍衛,沒必要為這點小事去驚動太醫院吧?
他還真是宮中侍衛啊!我望著這四周懸著曆代名家筆墨書畫的靜雅居所,看看麵前忙進忙出的幾個丫環,想想他身邊總跟著的幾個跟班。看來,他在宮中還混得挺不錯的,說不定還是一等侍衛,是皇上身邊紅人兼保鏢。嘖嘖嘖,年紀輕輕能混到這般田地,我都有點佩服他了。
經過近一個星期的調養,我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說起來,在這個天下名醫聚集的地方還真是有這個優勢,有太醫院首席太醫張柏年的精心調理,有這心細如發的丫環的精心照料,還有那個少年劍客,哦,不是,應該是宮中高級侍衛十五爺在背後督導,誰敢給我臉色看,誰敢怠慢我?
窗外百花爭奇鬥豔,我有點坐不住了,堅持要出去走走。大丫頭紫芪拗不過我,隻好讓我在院子裏走走。她欲過來扶我,我讓她退下。其實我哪有那般嬌貴,又不是那種深閨中的千金大小姐,沒走幾步便氣喘籲籲,多半是沒鍛煉身體的結果。
院子裏有一撥人在忙碌,掃地的掃地,擦窗子的擦窗子,緊張而有序。我暗暗佩服這些古人,還真是訓練有素,名司其職,該幹嘛就幹嘛。我記得讀書時搞班級衛生,有的乖一點的,老老實實地幹活,有些叛逆一點的,幹脆坐在課桌上,翹起二朗腿聊天,把我這個勞動委員氣得夠嗆。看來有錢就是好啊,要多幹淨有多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