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3)夜襲(1 / 3)

吳以羏好奇陳辰究竟說了什麼,大野清平竟然草草了結:“陳辰,究竟怎麼回事?”陳辰直到現在都很後怕:“其實北野武的事,我是猜的,我是意外發現山口泓杉在查一些陳年舊事,我便翻閱了近些年的報紙,發現五年前北野武之死登報,利用職務之便我檢查了借閱記錄,山口果然將這期報紙借出,我並不敢確定,當時情況緊急,矛頭直指蘇清,隻有將猜測說出,把一切轉移到山口身上,大野似乎很在乎這件刺殺案,當場就色變。”

吳以羏無法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事實,日本人竟然還在追查北野武之死:“我知道北野武死在誰的手上。”陳辰完全沒有想到吳以羏知道事實真相:“誰?”孫尋的聲音在陳辰的耳畔響起:“是我。當年是我和羅海棠殺的北野武,後來羅海棠叛變,被以羏處死在吳湖口,我也是以羏送離的上海。”

吳以羏第一反應是孫尋的安全:“打報告去上級,調走孫大哥。”老餘:“不行,上海地下組織在打擊之後剛剛成立,老孫又是最熟悉上海的人,上級不會同意。”吳以羏不願在看到任何一個同誌犧牲:“從今天開始,孫大哥的工作就是支援,正麵行動盡量不讓他參加。”

吳以羏經過這次已經徹底掌握特高課的內部構造:“據多日觀察情報顯示,特高課在下班時間會進行一次大規模換崗,時間約為10分鍾,繪子辦公室的西南方向是最後一班到崗,也就是說我們有十分鍾的時間通過繩索爬到辦公室偷取情報。”

吳以羏借著道:”老餘你幫我盯梢,陳辰留在76號幫我,老孫我會給你開一張特別通行證,你拿著通行證在虹口碼頭等老餘,將情報送出。後日繪子要去大野清平辦公室開會,到時整個特高課都會去參加,會議據說持續到晚上十點。”

吳以羏拎著一瓶酒晃晃悠悠地來到繪子家重重敲門,繪子聽到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從抽屜中取出槍上膛:“誰?”門外傳來吳以羏慵懶的聲音:“開門,是我。”繪子鬆了口氣開門:“蘇處長,你有事嗎?”

吳以羏把手中的酒瓶提起在繪子麵前搖了搖,沒來及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整個人失去重心向前倒去,繪子想都沒想便將手中的搶丟下穩穩扶住吳以羏:“你喝了多少酒?”吳以羏緊緊圈抱住繪子的肩膀,勉強直立在繪子麵前,從口袋掏出兩張電影票:“去看電影,你最喜歡的。”

繪子從他手中接過電影票是《少奶奶的扇子》時間是明晚十點三十分,繪子心中閃過一絲懷疑,為何時間是晚上十點三十,會議在十點結束,是下達的官方命令。接下來吳以羏的動作漸漸打消她的懷疑。

隻見吳以羏將風衣裏藏著的玫瑰和戒指拿出,單膝跪地,鄭重其事:“嫁給我。”繪子用盡全力把吳以羏從地上拉起,扶著他做到客廳的沙發上,將戒指默默裝進口袋:“你醉了,別說胡話。”

吳以羏根本就沒醉,為了讓明天的行動順利進行,保證自己在晚上十點之後有人證,才會故意裝醉來找繪子,設計好一切的吳以羏更是準備充分。吳以羏的頭靠在繪子的肩膀上:“對不起,讓你這些年受苦了。”繪子靜靜陪著眼前這個男人,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和他的婚禮,但絕不是在這樣的場景下。

繪子不再奢望這場戰爭會給他們帶去美滿的結局,也從未想過會在上海與他重逢,更加沒有想過自己會是他民族的罪人。吳以羏安靜地躺在繪子的腿上,他很抱歉,也很自責這次必須利用她,將來或許還會有更多的利用。

其實他們之間誰都沒有錯,錯就錯在生在了戰爭年代,彼此必須為自己的立場而戰。吳以羏仰頭喝掉一大瓶白酒:“戒指呢?戒指。”再次空手單膝跪在繪子麵前:“嫁給我。”

繪子終於不再強撐,周圍不再有不相幹的人事物,他不再清醒,不再受外界種種束縛,她第一次肆無忌憚的愛他,真心實意的願意嫁給他:“我願意。”吳以羏的笑容明媚燦爛緊緊抱住她在房間轉圈,此時的吳以羏是真的醉了,不僅身體醉了,心也醉了。

吳以羏揉著自己疼到欲裂的頭,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衣服和褲子被人換下,一絲不詳的預感在他腦中閃過,昨夜到繪子家時還未喝醉,後來發生了什麼他什麼都記不起。

繪子的聲音從客廳傳來:“蘇清,醒了就來吃飯。”吳以羏努力回想昨夜喝醉之後的種種,隻是越想頭越發的痛:“把我衣服給我。”繪子從沒奢求過他在清醒之後會向昨夜那般毫無顧忌,她從櫃子中拿出一套西裝遞給他。

西裝的出現再次在吳以羏心上狠狠剜了一刀,是他的西裝,是他當年在日本入獄被打成重傷之後消失不見的西裝。繪子並沒有打算強求他留下:“就這一套男裝,將就一下吧。”吳以羏看見桌上的早飯,曾幾何時這便是他向往的生活和繪子一起白頭偕老:“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