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聽見狼生的話音裏十分的悲涼,便急忙說道:“狼生,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
狼生嗤的一聲笑,這笑裏麵不隻有表麵上的那一分自嘲,更多的是一種感歎命運的造弄。
“沒事兒的,嬸子,我原本就配不上白雪的。”狼生笑過後,淒然說道。
白母便開始自責起來,說道:“狼生都是我不好,你說,俺家人的性命都是你救下的,我還這樣對你。我現在想想可真的是過意不去。”
狼生緩聲道:“嬸子,救人是我們道家的責任,也可一說是天道吧。是我們必須要做到的。即便不是你們家,是什麼張家李家的,我也會救的。你就不要再自責了。”
白母反駁說道:“狼生,話可不能這樣說啊。你又不欠俺們什麼,就算是你不救俺們也是正常的。”
狼生笑道:“那我不成就見死不救的惡人。”
白母說道:“狼生,其實你嬸子我不是那樣不懂得感恩的人,你對我們家的好我是一點兒也不敢忘了的。總想著又機會就要報答你的。”
狼生說道:“那倒是不必了。我救人也不是為了讓人家報答的。再說嬸子對我已經很好了。說真的,我在嬸子家渡過的那些個****夜夜,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了。讓我有了家的感覺。你知道,我是個孤兒,從小便沒見過父母。是我師父把我拉扯大的。我和我師父在一起,看起來也像是的個家,我卻總覺得少了什麼。我常在書裏看到,一家三代其樂融融的時候,我就向往那種生活。這時候我便有些恨我的父母了,恨他們為何要丟下我,既然不想要我,還把我生下來做什麼。直到後來,師父給我講了我小時候的事,我才隱約的猜出來,我的父母把我丟下可能是迫不得已的。我想,我的父母可能早已經不在人間了。”
說著,狼生也哽咽起來。
白母突然覺得這個看起來異常堅忍的大男孩,此刻是如此的脆弱,聽著他訴說是那樣的讓人憐惜。
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像母親一樣把狼生的頭攬在胸前。喃喃道:“孩子,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身世,以前都是嬸子錯看你了。”
狼生感受到白母的溫暖的胸膛裏流動著母愛的熱浪。他深深的陶醉了。這種被母愛滋潤的感覺一直都是他的夢想。此刻便是夢想成真,不禁讓他激動的熱淚盈眶。他好想大聲的喊一聲媽媽。
可他沒有,因為他並沒有失去理智,他清楚的知道,眼前的這個慈愛的老婦人並不是他的媽媽。因為他認為他的媽媽早就死了。
這冰火兩重天的思潮,讓狼生感懷萬千。但他卻不想離開白母的胸口,即便這是夢幻般的,他也要在這夢幻裏好好體驗一回做兒子的滋味。
許久二人沉默了。
白母手摸著狼生的頭發,心中的自責幻化了滿滿的母愛,她要讓這愛融化狼生悲涼的身世。此刻,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村老婦竟也感懷萬千,思潮翻湧。心想,若果要是能活下去該多好。那我就一定要認這個大男孩兒做幹兒子。可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心道這兒,便突然不自禁的隨口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