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緩慢的顛簸著。
司機眼中狐疑便開口問道：“老弟我可是頭回見你啊，你是這屯子裏的人嗎？”
狼生忙回道：“不是的。”
司機便直接切入正題，問道：“這兩個是你的姐妹？”
狼生本想實話實說，可一想，說了實話必會引起那司機的好奇，在誤了他開車，這山路驚險，可不得了。便順著他說的回道：“嗯，是的。”
司機又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眼中的狐疑似乎還沒消失，便說道：“那你們在小南屯兒有親親？”
狼生沒想到司機要不就不說話，這一開口便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收不住了。想想該怎麼回答才能止住死機的連問。便躊躇起來。
那司機見狼生不答，又問了一遍。
狼生心想，“不能和小南屯兒的人車上關係，這司機一定認識小南屯兒不少的人。到時候他要問我這人，那人的我答不上豈不尷尬。”於是隻說道：“沒有。”
那司機的問題接著又來了，讓狼生哭笑不得。
“那你來這裏幹什麼？”
“哦，我們來上墳的。”
“上墳？小南屯兒嗎？”
“哦，後麵的山上。”
“哦，你們什麼時候來到？”
“昨天下午到的。”
“哦，那你們一定是坐了老王的車來的了？”
狼生不知道老王是誰，但猜測應該就是有劫難的那個司機。便回道：“好像是吧。”
那司機沒說老王的事，卻說道：“以後你們再來可就不這麼方便了。”
“為什麼？”狼生問道。
司機一聲長歎，說道：“因為昨天老王把車開進了山穀。”
狼生雖已猜到那司機老王的後果，如今聽來還是不禁一驚。
“開進山穀？那人怎麼樣了？”狼生似乎有些明知故問。
半晌，司機淒然回道：“都開進山穀了，人還能活著嗎？死了！”
程英驚道：“還真是出事了！”
司機從後視鏡裏瞟了程英一眼。
狼生則閉上眼睛，為一個生命的隕落感到傷心。
過兒一會兒，狼生問道：“就因為這個你們就不再跑這條路了嗎？”
司機罵道：“那還跑個屁啊？你知道這老王一出事，公司得陪多少錢嗎？十萬。”十萬二字說得重重的。好像生怕狼生聽不清似的。
狼生不關心錢，便又說道：“那屯子裏的人以後豈不是不方便了？”
那司機嗤的一笑，略帶嘲諷的意味兒，說道：“你看看我這車上，除了你們三個還有人嗎？”
狼生一想，“也是，這要是不是我們三個，他就得跑空車了。”
見狼生不語，司機便說道：“這下你明白了吧。這條線年年賠錢，這回又賠了個大的，除了人命，還報廢了一輛車。讓你是公司老板，你還跑不跑這條線兒？”
狼生依舊不答，但這不答就是默認。
這時候汽車轉了個小彎兒，便開始了盤山之旅。
狼生清楚的記得老王就從這裏轉回去的。給他符，他卻丟了。這都是造化，是狼生是無能為力的。他突然感到人的力量是多麼的有限，多麼的被動。老天讓你明天死，你就決計活不到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