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翻飛,如江水澎湃滾滾而流。時間便隨著狼生的思緒很快的流逝了。廠房裏的這間小屋裏的光線漸漸暗淡,最終變成了好似黑洞洞的牢籠。車間機器的油味兒夾雜著陳腐的木削的氣味兒,彌漫在小屋裏,空氣混濁凝滯,讓狼生感到憋悶煩惡。好在天已經黑了,估計不久穆正林就會來把他弄走。
等待是痛苦的,就像在腹中點燃一把火,那火慢悠悠的灼燒熏燎著你的心肝肺。而時間卻好似在跟你作對似的,故意拖慢了腳步,讓你多多的忍受這催心毀肝的折磨。
狼生就在這中折磨中苦熬著時間,心裏擔心著林青柔和程英的安危。祈禱著她們不要出事,要不然自己一定會抱恨終生的。他摩拳擦掌,來回踱步,焦急的盼望穆正林快點來大發他。他魂不守舍,一會兒坐著,一會兒站起來,身上像是爬滿了螞蟻。
狼生雖然慌亂可他的潛意識裏還是知道自己所做的動作一定的小心,盡量不出聲。以免驚動突然而至的穆正林。
就在他無所適從的時候,屋外突然想起了腳步聲。狼生趕緊按躺在原地,並保持原來的姿態。
吱嘎,門開了。狼生眯著眼睛看見一個黑影進來。如不錯,他就是穆正林了。
果然,穆正林打開手電筒。狼生忙緊閉雙眼,燈光在他眼前晃動,雖隔著眼簾,可還是刺的眼睛生疼。
“啊,你也太不堪一擊了。就這點兒道行如何和我鬥呢?”穆正林說著背起了狼生。“你這家夥還挺沉的,要不是我師伯要用你來煉製屍油,我就就近把你埋了。”走出車間,穆正林不再說話。。
月黑風高,風拂荒草沙沙的響。穆正林背著狼生快步竄梭在荒草叢裏,就像是一個營救戰友的大兵,行動隱蔽,動作迅捷。迅速的出了工廠的大門,一輛帶遮陽棚的腳踏三輪車停在那裏。
穆正林輕輕的把狼生放到車裏,先不騎,推著走,而且走的很慢。這樣,在三輪車並沒有大的動靜的情況下走出了廠區,進入了木材小區。這他才騎上車,吱吱呀呀的輕鬆離開。狼生本以為他會連著林青柔和程英一起拉走。沒想到,他一轉彎兒直奔木材小區的主大門騎去。
狼生心中忐忑,不知道林青柔和程英現在何處。
三輪車出了小區進入大路,街燈霓煌,車流不息。汽笛鈴聲如流水潺潺,細細的流淌在耳邊。夏夜的空氣涼爽而清新。路邊花壇裏的花香隨夜風蕩漾鼻下,吸來清香入肺,人也頓感清爽。
車裏的狼生不禁回想起了大山裏的夜。那裏沒有這喧鬧煙騰,沒有這霓虹繁華。那裏有的隻是靜,靜的耳際隻有軟軟的風聲。遙看勾回的峰巒托起一輪彎月,銀河莽莽,夜沉星繁,浩渺無垠。每每堪坐屋前,仰望深空,無數星辰明明滅滅,蒼穹似宇如被,遮罩大地,勾起無限遐想。
那時候,雖感淡淡孤獨,可心境卻如冷月清冊,哪似這般糾纏險惡!
三輪車不緊不慢的行進,穆正林哼著小調兒,愜意輕鬆。
幾處路口輾轉,終到市醫院,竄入小路,折進胡同,黑暗再次降臨。繼而三輪車也停下了。敲門聲後,仍是小女孩兒開門,二人默認,並無言談,穆正林推著車進了院子。老吳卻等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