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聲和叫喊聲漸漸奚落,芸娘還沒起身,像是定格兒一般。隨著最後的一聲尾音,掌聲停住了。隻剩下了雨聲和火把的畢波的炸裂聲。眾人一起看向臥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芸娘。沒有人問,也沒有人去扶。大夥兒都怔怔的看著,就像是看著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東西。又好像那東西身上又毒,隻能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夢中的他想去扶起芸娘,看到大家不動,他也不敢動。他隻是村裏的一個不起眼兒的孤兒。不能做大家不認同的事。火光裏的雨幕稠密而急促,刷刷的傾盆兒泄。臥在地上的芸娘已經別大雨淋濕的身子。原本寬鬆的戲服緊緊的貼在身上,胸前聳起兩座小山。”
“他想,不能在等了,一定要去扶起芸娘,不然她會被雨淋出病的。他跨出了一步,獨立人前。腳步卻凝滯了。他邁不開沉重的雙腿了。他感到眾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犀利的眼神要把他射穿。”
“可眼前的芸娘卻又讓他放不下。他想去請求眾人。一回頭,人都沒了。突然就沒了。都去了哪裏?再一回頭,芸娘出乎意料的站在了自己的身前。一道閃電劃過淒冷的雨夜,照亮了芸娘沾滿血的臉。更讓他驚懼的是芸娘的那雙眼空洞的眼睛。”
“這突如其來的卒變,嚇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芸娘就撲了過來。他啊的一聲大叫,從椅子上跳起來,張開眼,原來是一場噩夢。”
“他揩了額頭細細的汗珠子,眼前已經昏暗起來。再看窗外,夜幕正一點點兒吞噬這殘敗的黃昏。”
“夜是黑的,讓人害怕的。他也害怕了。沒想到自己的一個夢竟然做了一下午的時間。他換個你手腳,隨即想到,首要的任務是找到一支蠟燭。有了光,至少能寬慰一下顫抖的心。他開始接著微弱的殘光在廳堂中搜索,翻了個遍一無所獲。隻有去臥房找一找了。”
“推開門,臭氣撲鼻。昏暗中橫七豎八的屍體,疊在屋中。他的心不禁一凜,大概看了看。整個屋裏的屍體少說也十幾具。他沒了心思找蠟燭。出來關上了門。靠在門上呼吸著廳堂中還算幹淨的空氣。”
“這屋子沒法兒待了,全是死屍,萬一來個詐屍,僵屍什麼的,也是枉送了性命。想著,他打開了,芸娘就站在門口。咣當,嚇的他趕緊關上了門。抖著雙手把門栓上好。跑回了椅子上,坐立不寧。”
“他想,芸娘一定是要殺死他,可她為什麼不直接痛快的結果他呢?她是向要活活兒的嚇死他嗎?他心裏胡思亂想。可是,鼻子卻已經聞到了死亡的氣味兒。”
“當他簡單的平複了額心境之後,他覺得屋子裏好靜啊,靜的就像是墳墓一樣。不是像,而就是一個墳墓。這屋裏又腐屍的臭氣,有死一般的寂靜,更有驚魂的黑暗。他下意識的抬起手,卻看不到。黑暗籠罩了他,腐臭包裹了他。”
“他緩緩的站起身子,旁邊就是一麵牆。彎腰猛力撞上去,就會腦漿四濺,那麼一切就結束了。不用在這墳墓一樣的屋子你害怕了。就徹底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