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鄴城的道路上,郭嘉與徐庶策馬同行,家中事宜皆交付戲誌才與左慈,這一點倒是讓郭家十分放心,戲誌才才華出眾做事滴水不漏,左慈武藝之強世間罕見,一文一武坐鎮家中,郭嘉比誰都安心。
眼見鄴城已經進入眼簾,郭嘉卻拉住韁繩皺眉觀望道路前方,徐庶已發現前方情況,一群山賊正圍攻著三駕華麗馬車,路邊已倒下了不少屍體,血灑滿地。
“元直,你豪俠之名我早有耳聞,今日碰巧遇上賊匪殺掠,何不叫我看看你武藝如何?”郭嘉說著已抽出腰間寶劍,顯然要親自上陣。
徐庶哈哈一笑,拱手爽快道:“奉孝,恕我直言,文我不如你,可這武,我必勝你不止一籌!區區毛賊,待我片刻即可殺退。”
說罷,徐庶拔劍策馬,衝殺而去,郭嘉緊隨其後。
那夥山賊約莫五十多人,穿著布衣,手中兵器也是殘破不堪,圍攻馬車僅憑人多勢眾,守衛馬車的衛士不足十人卻也旗鼓相當,由此可見,此等賊匪,不成氣候。
徐庶與郭嘉騎馬殺入匪徒之中,出其不意便各自斬殺兩人立威。
砰血濺空中,人頭劃空而落。
郭嘉揚起寶劍,肅穆厲聲道:“鄴城大軍即將趕到,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匪徒們先被郭嘉與徐庶眨眼便殺四人的威勢所震懾,再一聽鄴城的官兵要來了,頓時嚇得麵無人色,屁滾尿流地四處逃命去了。
郭嘉與徐庶翻身下馬,看了看周圍的情景,發現死了的人大多都是身穿仆役服裝的青壯男子,想來應該是這三駕華麗馬車的主人家中仆役。
“奉孝急智,庶不及也。”徐庶麵露愧色,少年遊俠的經曆讓他在剛才隻想拚殺,卻見郭嘉一句話便令半百賊寇落荒而逃,此等本事,遠比武力殺人要高超百倍。
郭嘉笑而不語,卻見那剛才護住中間馬車並指揮侍衛禦敵的公子來到了他的麵前,隻見那公子錦袍華服,容姿甚偉,雖身負輕傷卻神情鎮定,他朝郭嘉與徐庶鄭重施一拜禮,抬起頭後才感激地說道:“多謝二位兄台救命之恩,在下甄豫,未請教二位兄台?”
“潁川郭嘉。”
“徐庶。”
郭嘉與徐庶拱手回禮,之後,郭嘉好似想起什麼,問道:“甄豫?莫非兄台是中山無極甄家之人?”
甄豫倒並不意外,甄家在河北那是聲名不弱的家族,於是謙虛答道:“正是。”
而郭嘉能夠知道甄家無非是兩個原因,其一是甄家出了一個皇後,洛神甄宓。其二是甄家是河北巨富。
但是轉念一想如今洛神甄宓估計還在娘胎裏呢,麵對即將到來的亂世,甄家必然要投靠一方諸侯,否則甄宓也不會嫁入袁家,成為袁紹的兒媳婦,所以現在郭嘉沒心思和甄豫在這裏談天論地。
於是郭嘉當即說道:“鄴城近在眼前,兄台可盡快入城避難,再者兄台此番傷亡不小,想必還有不少事情需要料理,我們就此別過,來日方長,若是有緣,定登門拜訪。”
徐庶是知道他們此行是為了張角而來,所以理解郭嘉的做法,於是朝甄豫一抱拳,翻身上馬,打算與郭嘉趕往鄴城。
可是甄豫卻擋在二人馬前,神情誠懇地說道:“二位兄台於我有救命之恩,倘若如此離去,我甄豫豈不成了有恩不報的小人,若是兩位不嫌棄,待我整頓好家事,我們進城一敘,好讓我謝過二位。”
郭嘉卻不領情,搖頭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等並非施恩圖報之徒,今日有緣解兄台之困不過舉手之勞,不必放在心上,我等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甄豫無奈,隻好讓開道路,望著郭嘉與徐庶離去的背影,扼腕歎息不已。
從剛才郭嘉與徐庶策馬殺來的景象來看,此二人武藝了得,加上郭嘉一言便詐退賊匪的才智,此人有勇有謀啊,如此少年英雄卻痛失結交的機會,實在可惜。
“哥哥,剛才那位俠士不是說鄴城派的大軍快到了嗎?怎麼現在還沒有影子呢?”馬車走出一位麵色蒼白的妙齡少女,容貌端莊秀麗,身著五彩羅裙,足以驚豔於世。
甄豫搖頭苦笑走到甄薑身邊解釋道:“大妹,你可曾看到那兩位少俠從何處而來?”
“南邊啊。”甄薑脫口而出,隨即一愣,蒼白的玉麵浮現一絲憂愁,接著說道:“鄴城在北麵,難道,難道……”
“是呀,他們往鄴城而去,又怎麼會得知鄴城有大軍出城剿匪,那郭嘉是在嚇唬賊寇呢。”甄豫望著絕塵而去的兩位少年,心中更是惋惜不已。
“他真聰明啊。”花季少女甄薑頓時露出歎服之色,但一見到路旁死屍便又花容失色,退回車中。
即將進入鄴城的郭嘉與徐庶下馬步行,路過之處,見到流民在城外三三兩兩彙聚一團,乞求過路人的接濟,那景象果真是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令人動容。
“奉孝,我觀那甄家之子欲結交於你,為何你反而匆忙離去呢?你我此行雖是來看張角行事如何,卻也不是十分急迫啊。”徐庶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在他想來,非惡名遠播之徒,沒道理拒之千裏啊,況且那甄家之子有禮有度,比之以往所見沽名釣譽的浮誇公子哥們要出色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