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風和日麗,郭嘉為避開徐州追兵從譙郡離開後,從陳留國入兗州北上,陳留國與潁川比鄰,郭嘉卻不想在這個時候回鄉,免得再起是非,待徐州風波稍平後,再回潁川。
再有半日路程便到了郭嘉一行打算落腳歇息的己吾縣,山林腳下的官道上往來無人,郭嘉這一行談天說地,輕鬆無憂地緩緩趕路。
前方道路上忽然奔來一人,那人身後有近百之眾的追兵,看樣子像是官兵追賊。
勒馬止步,郭嘉幾人望著前方事態發展,那逃命之人光著膀子,腰纏布帶,魁梧雄姿的上身盡顯蘊含力量的碩壯肌肉,再看那人的容貌,光頭淡眉,五官粗獷,仿佛天生凶煞惡相。
舉著大刀的官兵距那凶人不足十步,凶人知道身後情況,於是跑到路邊一棵大樹下,將水桶般粗壯的大樹環臂一攬,再一發力,竟將大樹連根拔起!
抱著大樹反身一橫掃,將身後追兵掃倒一片,隨後再將大樹舉過頭頂全力一拋,劃空而落的大樹又橫壓下一片追兵!
“此人勇力不下仲康。”郭嘉看著那人淡淡道。
許褚雖不服,但也承認自己不可能如此輕鬆地將那棵大樹連根拔起。
“論氣力,某不如他。”甘寧倒是很大方地說道。
周泰更是讚歎道:“此人勇力舉世罕見。”
不過隨後,周泰卻說道:“不過既然此人被官兵追捕,看來可能是為惡一方,才落得如此下場。”
郭嘉仰頭哈哈一笑道:“幼平此言差矣,若是這麼說,我郭嘉可是為惡天下了。我等不如上前去問個究竟,若此人為惡,便替官府降服此賊,若是另有隱情,嗬嗬,那我等自然不可助紂為虐了。”
幾人點頭稱善,隨後策馬前去,郭嘉讓蕭家四虎護著大小喬後,自己也下馬走去。
甘寧,許褚,周泰三人首先加入戰局,分開那凶漢和官兵兩方人,以那棵躺在道路中的樹木為界。
那凶漢顯然對郭嘉這一方人稍顯忌憚和防範,退步到了山腳下,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轉身逃入山林之中,而那些官兵雖然手上有刀刃,可架不住許褚,甘寧,周泰三座雄峰一般的人物赤手空拳的威猛,隻好暫退數步,看看這突如其來的一撥人意欲何為。
郭嘉緩步而來,首先看向官兵,問道:“此人犯何罪?”
“他殺了縣長!”官兵的回答理直氣壯,似乎又覺得天經地義一般,官兵蠢蠢欲動,踏前一步想要繼續圍殺那凶漢。
站在中間抱著雙臂的甘寧朝官兵怒目一瞪,喝道:“滾回去!殺縣長算個屁,某殺過的縣吏數都數不過來。要是這縣長禍害一方,那就該殺!”
呼啦啦一群官兵退後數步,被甘寧的氣勢所震懾,提心吊膽地咽咽口水後,都是在心裏嘀咕:我等奉命來追一個刺客,怎麼碰見了一群屠夫?
郭嘉再轉頭朝那凶漢問道:“你又為何殺縣長啊?”
那凶漢喘著粗氣冷然道:“俺兄弟被縣長害了,俺為兄弟報仇,有什麼錯?看你這書生長得油頭粉麵,肯定也是個虛有其表的混賬東西。”
說罷,那凶漢就揮起拳頭朝郭嘉打來。
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郭嘉愕然,凶漢的拳頭襲至麵前,一道人影忽然堵在了郭嘉麵前。
凶漢的拳落入許褚的掌中,再揚起另一拳,還是被許褚擋住,這兩人就順勢開始鬥起了氣力。
郭嘉從許褚身後走出,看著二人比拚力量相持不下,嗬嗬一笑道:“喂,你憑什麼認為我不是好人呢?再者,我若要害你,需要跟你廢話嗎?”
那凶漢正咬牙切齒全力壓製許褚,腳步朝前一踏,身體猛然前傾,顯然占了上風,不出片刻,恐怕就要將許褚摁倒在地上。
一柄長劍搭在了凶漢的脖子上,郭嘉搖頭歎道:“為什麼不能講道理呢?”
那凶漢一撤力,許褚得救倒退數步,揉著手腕,目露驚歎,心中暗思:這廝力氣竟如此霸道?
這一番比拚就連甘寧和周泰也心中翻江倒海,他們二人論武力比不上許褚,如今許褚也在那人手下敗了一陣,可見那凶漢本事不小。
不過,再猛的人,始終也架不住劍往脖子上一放。
“俺早說了你不是好人,動手吧,你要是想讓俺求饒,那是做夢。”凶漢絲毫不給郭嘉麵子,用現在這個事實來印證他先前的理論。
郭嘉揉著太陽穴將劍收了回來,道理貌似講不通。
這時許褚走上來對那凶漢說道:“俺許褚比力氣不如你,不過你也太不知好歹了,小太公好心救你,隻為辨明是非,若是你殺縣長出於道義,俺許褚保證今日你可以安然無恙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