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與甄豫多年未見,此次重逢讓甄豫百感交集,孤身來到郭嘉下榻客棧見到郭嘉時,激動地口不能言,手足無措地行了一禮之後,卻被郭嘉上前抱住,分開之後,甄豫才仔細打量起了郭嘉。
個頭比當年那個少年要長了一頭,肩寬身長,依舊風度翩翩,俊逸之中略有輕佻,煥發神采的眸子一如既往燦如星辰。
“奉孝,你可終於來了。我盼你盼得望眼欲穿哪。此次來是否迎娶我家大妹?我知奉孝如今處境,不必顧慮,一切後果,我甄家一力承擔。”
看到甄豫此刻真誠流露,郭嘉心中感動萬分,麵前這人才智平庸,卻推心置腹毫無保留,換任何稍有智慧的人,此時都不會與郭嘉主動搭上關係,唯恐避之不及才是智者所為。
伸手將甄豫引入坐席,郭嘉好整以暇親自沏茶倒水,那副不溫不火的樣子急得甄豫火急火燎,催促道:“奉孝啊,你倒是表個態啊,如今韓馥派審配和潘鳳上門求親,就是要娶我家大妹的啊。你趕緊說話吧,此次前來是不是真的迎娶我家大妹?”
郭嘉輕輕將一杯茶水推到甄豫麵前,伸手示意請他飲茶,甄豫表情一滯,低頭看了看茶水,端起來一口灌下,然後繼續目光急切地盯著郭嘉。
“不瞞兄長,嘉此次來,並不是為了迎娶薑兒,眼下處境,我娶薑兒隻會拖累甄家,因此婚事,恐怕還要推後。”
郭嘉的話讓甄豫如遭晴天霹靂,他以為郭嘉這是要與甄家一刀兩斷的托辭,慌忙道:“哎呀,奉孝,我家大妹已是雙十年華,再不嫁人,唉……是不是奉孝見韓馥兵馬駐紮城外有所顧慮?還是認為我甄家已與韓馥暗中私通?我甄家何處怠慢了奉孝,不妨直言,若真有不妥之處,我甄豫在此給奉孝賠罪還不成嗎?我家大妹對奉孝可是一心一意,每日……”
郭嘉伸手握住甄儼的手,神色誠懇地說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郭嘉能有兄長這樣情深義重的至交好友和薑兒這般賢良淑德的難得賢妻,是我郭嘉的福氣,但是,請兄長暫且放下你我二人的私交情義,聽我說完此次來無極的目的,再作打算,可好?”
望著麵前懇切之至的麵孔,甄豫微微一歎,點點頭後換上一副平靜的表情,靜待下文。
經過短暫的沉默,郭嘉目光堅毅地對甄豫肅容道:“我郭嘉此次秘密拜訪甄家,目的隻有一個,請甄家助我。”
甄豫剛要接口表示不會推辭時,郭嘉卻抬手擋住他的口,示意讓他聽完自己的話。
“不瞞兄長,我郭嘉確實自恃甚高,天下英雄至少一半我不放在眼中,從前我想要投身明主建功立業,可如今,我已被逼上絕路,擺在我麵前隻有兩條出路:隱居避世或自立門戶。隱居避世非長久之計,難保沒有橫禍天降的一天,所以我郭嘉,隻能自立門戶,趁著天下大亂,自己謀一塊立足容身之地,進退有據,既可自保盤踞一方,又可揮戈問鼎逐鹿天下。兄長,我郭嘉這次來,用漂亮說辭來講,是請甄家助我平定亂世,還天下太平。而要說的直白些,我郭嘉是希望甄家跟著我一同造反,功成名就之日,甄家冠絕四海,功敗垂成之時,甄家灰飛煙滅。”
這番話中肯之至,以郭嘉口才自然可以說的天花亂墜大義淩然,煽動甄家助他造反,也可動之以情,讓甄豫被情感衝昏頭腦,可是郭嘉沒有這麼做,畢竟他與甄豫相交如君子至誠,關乎甄家上下生死存亡之事,郭嘉不希望甄豫草率對待。
甄豫此時已是滿麵驚駭之色,他萬萬沒有想到郭嘉竟然想要揭竿而起,妄圖爭霸天下。
在他想來,以郭嘉之才,定國安邦不在話下,但逐鹿天下非同小可,一己之力能推翻漢室?再智深如海,再所向披靡,也不可能摧枯拉朽地蕩平四海。
“奉孝,難道,難道有甄家助你,你就能在亂世崛起嗎?千萬不可衝動行事啊,我甄家固然豪富,可也不足以左右天下大勢啊。”
聽到甄豫勸誡的話,郭嘉知道對方是將他的話真心聽入耳中,不但沒有失去方寸,還想勸他懸崖勒馬,這是一個好兆頭,至少甄豫權衡過郭嘉得到甄家協助後的實力。
郭嘉左手化掌平伸在甄豫麵前,認真地說道:“兄長,如今我的身邊,文有我郭嘉,戲誌才,徐庶,還有不少多年來我悉心教導的少年俊才。撇開我郭嘉不說,戲誌才與徐庶的智謀才華,天下罕見,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他二人信手捏來,治理政務千裏之才他二人有過之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