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了司馬俱之後,太平軍內最不穩定的三大將領,司馬俱,徐和,張白騎,隻剩下後兩人,若三人皆有不臣之心,聚眾叛亂,郭嘉恐怕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但巴東郡如今由周泰接手後,擁兵兩萬,恰好也可震懾巴東郡南方比鄰的涪陵郡,張白騎就算征兵,充其量最多也就兩萬人。
涪陵郡的張白騎正在自家庭院中悠閑地欣賞舞蹈,粗獷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院中鶯鶯燕燕翩然輕舞,張白騎看得津津有味,陶醉不已。
下人趨步直接穿過庭院舞姬人群,甚至還踩住了一舞姬的舞裙,帶倒了幾人,賞心悅目的舞蹈瞬間被破壞的不堪入目,場中混亂讓張白騎勃然大怒,剛要嗬斥那人走路不長眼,外加還不懂規矩。
繞個道兒過來有多難?非要從庭院正中走是誠心要搞破壞啊?
可他還沒怒罵出口,下人就一臉慌亂地對他說道:“將軍,大將軍在荊州大敗,撤軍回巴東郡後,把司馬將軍殺了!”
腦袋仿佛炸了一般,張白騎頭暈目眩,倉皇倒退兩步後扶住院中石桌,穩住心神,大手一揮,示意讓那些舞姬都退下,待院中清靜後,張白騎才顫聲問下人:“主公在荊州敗了?傷亡多少?又為何殺了司馬俱?”
下人搖頭不知,說:“詳情不知啊,但來報信的人確認大將軍的確斬了司馬俱。”
口中幹澀,張白騎額頭冒著冷汗,忽然沉聲問道:“報信的人是司馬俱的手下還是主公的人?”
下人一愣,茫然地說道:“這個,不知。”
“快去探明報信人的身份!究竟是司馬俱的人逃出巴東郡來報信,還是主公刻意派人來報信!”
張白騎癱坐在石凳上,拿起茶杯想要潤潤嗓子壓壓驚,卻又臉上浮出獰色,狠狠將茶杯摔在地上。
若是司馬俱手下來報信,那麼事情很可能已經惡劣到了自身難保的地步。
若是郭嘉的人來報信,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試探了。
此時此刻,命懸一線啊!
待下人回來表明來報信之人是隨徐庶出成都的人馬後,張白騎略鬆了口氣,隨即臉色又是一變,表情猙獰地對下人喝道:“把府中所有收到的禮品都給我退回去!秦武那個妹妹,老子不娶了!退婚!再派人去軍營招將領們前來議事!”
很快,涪陵郡的張白騎劃清了與益州士族的界限,又放歸了剛征召的三千新兵,而他縱然在涪陵郡也過上了舒坦的日子,可並沒有縱容手下為非作歹,隻不過是治軍沒有以往那麼刻苦罷了。
在成都東南部,距離成都隻間隔著一個犍為郡的江陽郡中,徐和得到了郭嘉在荊州大敗以及司馬俱的死訊後,驚怒交加。
“啊!郭嘉小兒!司馬俱與我同出一門,為你入主益州立下汗馬功勞,你殺誰也不能殺他!”
江陽城的太守府中,徐和舉著長刀亂砍亂揮,之前還井井有條的屋內已經一片狼藉。
徐和手下與他一同出生入死的黃巾將士在太守府屋外聽候差遣,排在前頭的年輕人突然朝著身邊另一個衣著華貴的年輕人問道:“秦武,你說大將軍為何要殺了司馬將軍啊?”
秦武,秦宓的表兄,秦業的二兒子。
麵對徐和兒子的問題,斯文白淨的秦武朗聲道:“大將軍犯了兩個錯誤,一,大將軍想要鏟除異己,可他根本沒看清楚誰是忠,誰是奸,司馬俱與徐將軍都對大將軍忠心耿耿,為大將軍今日基業立下了定鼎之功,可謂舍生忘死,這份功勞與忠心,大將軍卻視若無睹!二,大將軍攻伐荊州失利,铩羽而歸,心中必定有一股難平怒火,可他舍不得拿許褚典韋等將出氣,卻對司馬將軍痛下殺手,由此可見,大將軍對司馬將軍以及徐將軍成見已深,甚至到了不惜枉殺功臣的地步!”
說完這番話,秦武再朝太守府正堂拱手朗聲道:“徐將軍,您還是即刻交出軍權,讓成都再派將領來鎮守江陽吧,這樣,或許徐將軍您一家老小還能善終。”
已經穿好鎧甲的徐和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出大堂,麵色嚴酷,一臉冰霜的徐和揚起手中大刀,朝院中將士怒吼道:“郭嘉忘恩負義!他忘了是誰讓他能夠走出太行山!他忘了是誰幫他打下益州!大賢良師讓我徐和投靠郭嘉,那是希望郭嘉能夠讓我太平道子民過上安樂日子,可司馬俱都被郭嘉殺了,下一個,會不會就是我徐和?眾將聽令,回營點齊兵馬,晝夜不停,隨我殺入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