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一年對於郭嘉是豐收的一年,休養生息也得到了很好的回報,春試之後,更是有法正,黃權,孟達,鄧芝,嚴顏,蔣欽這些新加入的人才壯大實力。
此時文武不分家,既要學禮樂,又要學射禦,能文能武的人多得是,不是讀了聖賢書就手無縛雞之力,也不是能騎善射就一定文才匱乏,但是個人理想還是有分別的,崇文崇武,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偏倚。
法正,黃權留在了成都進入益州府,這個郭嘉集權統治下的辦公機構任職,嚴顏被郭嘉派往了漢中,協助張遼坐鎮漢中,鄧芝派去了江陽張燕麾下,蔣欽自然是與周泰兄弟戮力一心去了巴東郡,孟達則和吳懿一同返回梓潼郡,去了錦帆軍報到。
初夏的深夜,郭嘉入睡多時,懷中摟著已經顯懷的甄薑,自去年冬天懷孕後,到現在,甄薑具體懷孕多久,他和甄薑也鬧不清楚,隻大概知道是五六個月左右,在甄薑懷孕這段時間,郭嘉幾乎夜夜在她房中度過。
在府中巡夜的蕭義突然在門外將郭嘉喚醒,這種情況十分少見,尤其是在郭嘉將益州穩穩握於掌中之後。
睜開眼小聲給門外的蕭義答應一聲後,郭嘉剛從甄薑腦袋下抽出胳膊,小心翼翼卻還是驚動了甄薑。
將臉龐的發絲捋到耳後,甄薑迷糊地睜開眼朝郭嘉望去,還沒張口,郭嘉就為她掖好被子,柔聲道:“你繼續睡,燁兒想要我陪他,我去看看他。”
心中一鬆,甄薑露出一絲清美的笑容,閉上眼抓住郭嘉的手在自己臉上輕輕撫摸,然後鬆開手,枕著如藕玉臂笑道:“那夫君快去吧,平日裏也多花些時間陪陪燁兒。”
抽回手披上長袍就朝外走去,郭嘉在背朝甄薑後表情凝重,蕭義深夜喚醒他,必然有大事發生,但他不願讓甄薑擔心,與其不說讓她胡思亂想,不如說個謊讓她安心入睡。
打開房門走出去,因已入夏,並不寒冷,郭嘉見到蕭義要行禮,擺手沉聲道:“說過多少次了,府中見我不必行禮。走,過去說話。”
來到院中,蕭義表情嚴肅地遞上了一張白絹給郭嘉。
郭嘉接過後展開,借著月光低頭仔細一瞧,待看完後,白絹已經被他死死捏在手中,一言不發卻咬牙切齒,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的表情,對蕭義吩咐道:“傳令文武,速來府中議事。”
蕭義得令後就轉身去辦,而郭嘉在原地慢條斯理地開始將披在身上的袖袍齊整地穿上。
穿好衣裳後,郭嘉走到甄薑隔壁的房門前,房門卻被人從裏麵打開了,粉衣粉裙的貂蟬捧著一個武冠仰起臉望向郭嘉。
郭嘉詫異地低聲問道:“你沒睡?”
貂蟬掩著鬆垮的上身衣衫,探頭在院中左瞧右看發現沒人後,鬆了口氣地拍拍飽滿的胸脯,對郭嘉低聲道:“奴婢睡覺易醒,蕭將軍進了院子,奴婢就醒了,悄悄起身看他來做什麼,若是大將軍有公事要辦,奴婢也好服侍大將軍穿衣戴冠。”
頂著蓬鬆淩亂的頭發自然不能去見眾人,郭嘉剛才是想叫醒貂蟬幫他梳發戴冠,這種活讓他自己來,恐怕還真會手忙腳亂,被人伺候慣了,就是這種下場。
好在貂蟬早有準備,郭嘉進了她的房間後,在桌前跪坐下來,任由貂蟬站在他身後手法嫻熟地梳理頭發,戴上武冠。
“大將軍,是不是有大事發生了?”貂蟬有些心有餘悸,每次夜裏有人來打擾郭嘉,必定是有大事發生,這一點,蔡琰和甄薑都不如貂蟬了解的及時,因為她伺候郭嘉無微不至。
“沒什麼,不要多想了。”郭嘉表情輕鬆不起來,心事重重。
貂蟬閉口不問,但心裏卻清楚,一定不是小事,一年多前經常有人來打攪休息,那個時候,是益州叛亂勢頭最猛的時候,可那個時候郭嘉也沒有現在這般表情嚴肅。
站起身又讓貂蟬幫他整理好衣裝,郭嘉怔怔出神,貂蟬撫平他衣衫上的褶皺,輕聲道:“大將軍放心吧,夫人那裏,奴婢不會多嘴的。”
回過神來的郭嘉朝近在眼前的貂蟬望去,露出個笑容後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說:“善解人意的小貂蟬,我走之後,你就快上床去睡吧。”
貂蟬臉紅,鼻尖也紅,等郭嘉走了之後,揉了揉鼻頭,表情一喜,卻又似乎想到什麼,露出了黯然神傷的神情。
穿庭過院,郭嘉來到議事堂時,戲誌才早已等候多時,實際上就是他讓蕭義去將郭嘉喚醒的,此刻正在堂中閉目養神。
郭嘉的腳步聲讓他睜開雙眼,麵帶倦色的戲誌才表情一變,打起精神,朝郭嘉剛要拱手行禮,郭嘉卻抬手示意不必,神色鄭重地問道:“此事,你如何看?”
戲誌才收起要拱起的雙手,麵無表情,盡管堂內無人,但他還是低聲道:“若是天子授意,恐一發不可收拾,漢室,短時不亡,而天子執意要將主公推至風口浪尖,主公霸業,阻力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