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鈞重男輕女,在這個時代並不過分。
這是一個人人不平等,男女不平等的時代,郭嘉沒心思去給馬鈞灌輸新思想。
“德衡,你有四位妻妾,你還年輕,怕什麼?”
郭嘉想要開解開解馬鈞。
可是馬鈞不領情,仍舊生著悶氣道:“這,這,這一天沒,沒個兒子,我,我心裏不,不安。”
女兒終究是要嫁出去的,也就是潑出去的水,馬鈞以前一貧如洗,現在家大業大,總該要想著家業傳承,誰也不希望好不容易光耀門楣,打拚出的榮華富貴全當女兒嫁妝送給外人。
哭笑不得的郭嘉想了想,對馬鈞說道:“德衡,不如這樣,你的長女,將來嫁給我小兒子郭瑾怎樣?”
定個娃娃親,郭嘉不是嫁女,而是給兒子討個老婆,算是白賺,至於自由戀愛什麼的,這個時代就是扯淡。
別說馬鈞,就連典韋許褚甘寧三人都朝郭嘉投去驚訝的目光。
他們知道馬鈞的能力,有了馬鈞,郭嘉在益州的休養生息才得以事半功倍,效率非常。
可是他們沒料到郭嘉居然為了拉攏馬鈞,不但高官厚祿,甚至連下一代都要厚待馬家,這種拉攏,已經是超越了眼前,綿延後世。
馬鈞表情頓時驚喜,難以置信地反問道:“主,主公,你,你說真的?”
嫁女也要區別對待,門當戶對算是聯姻結好,馬鈞雖是益州別駕,可嫁女給郭嘉嫡子,是妻是妾沒明說,至少是高攀,意義決然不同。
郭嘉打趣道:“怎麼?我對你可有過一句虛言?”
馬鈞轉念一想,郭嘉給他的承諾,都在兌現,除了封侯還是郭嘉難以辦到的事情,但隻要郭嘉有那個實力時,肯定也會實現。
“那,那好,我的長,長女,就,就嫁給主公的二,二公子。”
馬鈞這下一掃臉上陰霾,舒舒服服地在池中遊了個圈,而後靠在池邊帶著微笑享受夜風。
他心思單純,沒想太遠,要是郭嘉敗亡,和郭嘉沾親帶故的人,下場多半就不堪設想。
泡在池中,幾人談天論地,恣意快活,另幾個湯池中,少年孩童們湊在一起玩樂,家眷們也難得享受這愜意的時刻。
晚風清涼,舒爽宜人。
忽然有護衛前來稟報外麵有人求見。
郭嘉趴在池邊,問那護衛:“來者何人?姓氏名誰?”
護衛抱拳如實道:“來人稱龐統。”
嗬。
郭嘉大感意外,就連許褚和典韋也對視一眼,麵露驚容。
龐統這個名字,郭嘉熟悉,典韋和許褚也印象深刻。
自投效郭嘉以來,他們僅在荊州一敗,而對於那一場敗北之中的人物,當事人都記憶猶新,龐統當時盡管隻是個少年郎,不起眼,可將荊州之敗視為恥辱的許褚典韋卻對荊州那邊每個人都銘記於心。
“龐統帶了幾人前來?”
郭嘉又問。
護衛道:“孤身一人。”
“讓他進來。”
郭嘉說完來到遠端池邊,朝身邊的許褚典韋道:“你們可還記得龐統這個人?”
許褚悶聲道:“記得,當年荊州軍陣前的少年。”
典韋露出一絲追憶之色,道:“當年那個少年小小年紀卻敢立馬陣前,令人印象深刻,不知數年之後,他還有沒有當年的膽色。”
敵我不論,郭嘉也覺得龐統當年敢出現在戰場之上,算是少年英雄。
現在嘛,郭嘉料龐統來無非就是兩個立場,要麼代表劉表,要麼代表他自己,反正絕對不可能代表劉皇叔。
“他敢孤身前來,足見膽色過人。他倒是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人物,我等來驪山離宮不過半日,他就來了,恐怕是早就等著這個機會。”
郭嘉來驪山不是秘密,三輔一帶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圖謀不軌的人想要暗算郭嘉也沒有任何可能。
須臾之後,池邊另一端遠處走來一位白衣少年,斯文淡漠,不卑不亢,走到池邊後,躬身一禮,自報家門。
“龐統,龐士元,見過使君和諸位將軍。”
郭嘉靠在池水遠端,打量龐統,在龐統抬起頭後發現龐統長相醜陋,不喜與人,倒是神情極為漠然和堅定,絲毫沒有搖擺動搖之色。
要是沒有這份堅毅的表情,恐怕龐統給人印象就是個獐頭鼠目的家夥,現在倒是能讓人忽略他的長相,情不自禁慎重對待。
長相俊郎的人,郭嘉見過不少,袁紹,荀彧,秦宓等等都算得上美男子,醜陋的人郭嘉也見識過,在他手下當官的張鬆就是一位。
在這個以貌取人的年代裏,龐統有沒有才華姑且不論,這容貌就能夠讓人光明正大地輕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