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曹之戰在夏季保持在了相持階段,袁紹步步為營,一座座大營橫麵拉開,似乎是想要伸展形成兩翼對曹操形成包夾合圍之勢。
曹操主動退回黃河以南,給了袁紹大軍渡過黃河的空間,目的很簡單,是要拖垮袁紹的補給線。
袁紹數十萬大軍的糧草補給從河北運來中原,光是路途上的損耗就是天文數字,更何況要養活的軍隊是數十萬,可想而知每日消耗與負擔有多麼沉重。
兩軍交戰往往是奇正相合,正麵戰場為主力,偏師則開辟第二戰場,雖則奇兵不如主力部隊兵力雄厚,但隻要負責奇兵部隊的主將能當大任,則會有奇效,對勝利有著至關重要的決定性因素。
袁紹正麵戰場不能一戰而下,於是便開始打曹操後方的主意,策動劉表,孫策,以及曹操內部對他的潛在支持者。
袁紹主攻,曹操主守,攻守的傷亡比例顯然攻方更加慘重,但袁紹資本雄厚底氣十足,他折損十萬,能耗掉曹操三萬,長此下去,勝利也將是袁紹的。
在官渡對壘的兩家,都在咬牙堅持,看誰最先倒下。
曹操兵馬不多,又是防守策略,軍心士氣一天比一天低落,糧草消耗漸漸也難以為繼。
烈日當空,長安城南麵三道城門大開,夾道而立的士兵精神抖擻,中央城門外彙聚著涇渭鮮明的兩類人,文臣,武將。
官道遠方,目力所及之處漸漸起了煙塵,而後是越來越響的馬蹄聲,遙遙望去,一抹紅色在天邊映出輪廓,漸漸清晰。
在城門口本是肅容而立的武將們忽然不約而同地露出一抹微笑,眼中晶亮的閃光似乎蘊含著磅礴的戰意。
“仲康,主公到了。”
典韋昂首挺胸望著南方,目光死死鎖定在跨在烈焰駒上一身暗紅錦袍的男子身上。
許褚壓抑著激動與興奮,仿似咬著牙在說到:“俺終於可以不看戲了,嘿嘿。”
高順吳懿孟達嚴顏四人深呼吸一口氣,似乎想要壓下早已澎湃的激動。
關東袁曹之戰僵持不下,他們這些人盼郭嘉已然望眼欲穿。
袁曹之戰,就是上天送給郭嘉席卷中原的良機!
一輩子,不,或許千年難遇!
徐庶法正龐統三人顯得比較平靜,他們想的往往比武將遠。
機會往往伴隨著風險,抓準抓對了,是天賜良機,抓錯抓慢了,就是殺身之禍。
郭嘉北上關中,輕騎快馬,身邊隻有數千的騎兵護衛。
煙塵撲麵,緩緩散去之後,朦朧的身影逐漸清晰地映入眼簾。
“拜見主公!”
文武動作一致地為馬上的郭嘉行禮,而郭嘉卻麵帶笑意,拍一拍身上的塵埃,然後翻身下馬邊走邊道:“說過多少次了?嗯?不必多禮,都入城吧。”
剛走兩步,郭嘉忽然扭頭在武將那一列的末尾,見到了兩個不算意外的人物。
錦馬超風采依舊,氣勢逼人,雖站在末尾,卻仍舊帶著幾分淩人傲色望著郭嘉。
“孟起也到了,嗬嗬,元直也沒有通知我一聲,假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孟起多多包涵。”
郭嘉對馬超的態度十分親切,甚至有點兒類似長輩關愛小輩的和藹。
這份親近之意馬超作為當事人反而體會不出來,因為自從馬騰離開西涼,他就是馬騰在西涼的代表人,馬騰死後,馬超正式登上人主的位子,他的身邊,他的屬下,對他無一不是恭恭敬敬,有人對他友善,是再正常不過的。
而郭嘉態度的友好,體會最深的反而是馬超身邊的龐德。
作為旁觀者,龐德清楚馬超的實力,也多多少少知道郭嘉今時今日的能量,郭嘉麵對馬超,情況本應是馬超主動示好,現在卻反了過來,龐德深深感歎郭嘉的氣量。
“多謝使君關愛,不知使君打算何時發兵討伐曹賊?”
馬超逼視著郭嘉,口氣帶著幾分咄咄逼人。
遠來是客,馬超率軍傾巢而出,但他始終還沒有實力用這樣的口氣跟郭嘉說話。
許褚按捺不住,似乎想要嗬斥馬超幾句,卻被典韋暗中拉住,典韋朝他微微搖頭,許褚壓著怒火才作罷。
郭嘉灑然一笑,麵對馬超鋒芒畢露的姿態,風輕雲淡地說:“孟起何必急於一時?兩個月內,我必定率軍出關,這樣,孟起滿意了嗎?”
從親切到淡漠,郭嘉的態度讓馬超在這一刻幡然醒悟。
他雖不是寄人籬下,卻也要仰人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