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拭目以待(1 / 2)

輕柔地將祝融扶起,郭嘉表情平靜,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珠。

“郭嘉,你告訴我,究竟我怎樣做,你才能放過南部百姓?”

祝融在委曲求全,但她也知道自己沒有多少籌碼,尤其是她連女人天賜的資本都無法打動郭嘉。

不管先前的她給郭嘉留下了怎樣膽大潑辣的形象,至少這一刻,梨花帶雨的祝融展露出了令人我見猶憐的一麵。

郭嘉湊到她的麵前,柔聲道:“祝融,你的雙眼沒有看清事實,你以為是我在殘害南部百姓,可實際上,我在救人。孟獲敗走,我沒有下令追擊,我的軍隊仍舊在瀘水北麵駐紮,而兩日後,我的軍令會傳去那裏,帶兵的將領會率軍渡過瀘水,卻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屠戮南部百姓,他們是去將南部的野心家一個一個斬盡殺絕,首當其衝的便是越雋夷王高定。”

祝融絕望地閉上眼睛,漸漸止住的淚水再一次洶湧而出。

郭嘉的話,她相信,但是理由,她不相信。

他需要一個揮軍向南的理由,用討伐高定來作為旗號,聽起來正義,實際上究竟是什麼心思,祝融猜不透,卻更相信郭嘉隻不過是給自己披上了一件冠冕堂皇的外衣。

“你一定要派軍隊去南部嗎?”

祝融語氣哀求。

郭嘉反問道:“我不應該嗎?我的官職是益州牧!南部本就是我的治下,前些年我放任南部自主經營,可到頭來,是誰先挑起戰爭?我做了什麼對不起南部百姓的事嗎?”

祝融這下倒是理直氣壯地反唇相譏道:“你要的三樣貢品,南部百姓一樣也拿不出來,這不是刻意刁難嗎?這不是在找借口攻打南部嗎?是,是南部百姓先反,卻也是你逼的!”

郭嘉與她針鋒相對,字字鏗鏘。

“祝融!這都是雍闓的信口雌黃,他說什麼,你都相信,南部百姓都相信,而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你為何一句都不信?我要有心屠戮南部,需要借口嗎?我的軍隊踏上南部是理所應當,天下人沒有人敢說三道四!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要給南部百姓冠上反賊的名頭,我有必要用這三樣貢品作為借口嗎?這反而是作繭自縛,你懂不懂?明理的人都看得出這是刁難,難道我就是傻子將這一份刻意刁難的罪名包攬在自己身上嗎?”

祝融啞口無言。

她根本不了解郭嘉的官職,郭嘉的地位,郭嘉的實力。

可以說從函穀關往西再到長江上遊的益州全境,郭嘉不需要看任何人臉色。

他想成為仁君或暴君,都在一念之間。

要將南部正式納入勢力版圖,郭嘉不需要任何借口,他作為益州牧這個名義已經足夠,南部有土地,也有人口,如果隻要土地不要人口,那這南部要來何用?

郭嘉需要人口,需要大量的人口,不但是加快關中恢複,也是充實益州,加快生產發展的步伐。

他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去屠戮南部百姓,有人來歸附,他開心都來不及。

站起身,郭嘉走出牢房,牢房的門沒有關上,蕭義走了進來,為祝融解開了手腳上的鐵鏈,祝融揉揉手腕走了出去,郭嘉在門口站著,對她輕聲道:“你隨我來。”

鬧不清郭嘉要做什麼,祝融隻能言聽計從。

來到另一件牢房門前,郭嘉讓蕭義打開了牢房的大門。

站在門口,郭嘉對祝融說道:“裏麵那人,你認識嗎?”

牢房昏暗,祝融定睛瞧去,看了很久才認出了昏倒在地的那人。

雍闓!

沒錯,這人就是南部作亂的始作俑者,雍闓。

當他懷著僥幸心理押送到成都後,第一時間就被指認出來,財產充公,連帶家人一同關入牢獄。

祝融跟雍闓沒有交情可言,隻不過是知道他的長相而已。

“你怎麼抓到了他?”

雍闓本是率軍與孟獲一同北上,祝融想不到這短短數日,郭嘉能把雍闓俘虜。

“他舉家潛逃,想去舔新主人的腳趾,可惜被我的人半路截獲。祝融,南部的事情我隻說最後一遍,索要貢品的事情,是雍闓捏造,目的就是挑起南部與我的戰爭。信與不信,在你,或者,你可以抱著懷疑的態度擦亮眼睛,看一看日後我會如何對待南部百姓。現在,你可以走了,你的同伴,也會被全部釋放。”

剛走兩步,郭嘉又扭過來頭,道:“對了,從你身上搜出來的飛刀,就不奉還了,成都百姓經不起你這種不顧後果的胡鬧,來成都作客遊玩,我歡迎,但要是心懷不軌,最好準備充分,下一次,不會有人被關入大牢,而是棄屍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