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燁想要從軍入伍的事情,郭嘉並沒有一口答應下來,也沒有拒絕,隻是回了一句斟酌幾日。
英雄不問出處,草莽之中一飛衝天一鳴驚人的名將名士比比皆是,隻不過郭嘉還是覺得郭燁年紀太小了。
所幸的是眼下除了討伐高定外,郭嘉治下並無戰事,而郭燁即便從軍,也不是今天報道,明天就奔赴前線。
郭嘉的考量,隻是在於有沒有必要讓郭燁去當兵而已,如果是在軍營裏僅僅吃苦,似乎有些小題大做。
郭煜的滿月酒倒是十分鋪張,成都文武悉數到場,賓客盡歡。
滿月之後,郭嘉帶著大喬母子向峨眉山而去,一來是去天師宮還個願,二來是給郭煜求一道平安符。
這些年天師宮名聲在外,周邊百姓求神祈福都會來天師宮,大戶人家想要驅邪避凶,也都會請天師宮的道士來做法事。
郭嘉十年前驅趕出境的佛門弟子偶爾也會不開眼的跑回來傳道,再一再二不能再三,郭嘉對禿驢沒好感,先禮後兵也算仁至義盡,再發現的,直接抓走與一些立功贖罪的犯人一同做苦工,修水利修路等等。
這一次前往峨眉山,郭嘉特意叫上了賈詡。
他與賈詡共乘一輛馬車,家眷在另外的馬車中。
“文和,燁兒想去軍中曆練,你認為如何?”
晃晃悠悠的郭嘉靠窗而坐,他帶上賈詡其實就是想問一問賈詡的意見,雖說知子莫若父,但這些年賈詡對郭燁言傳身教,對郭燁的了解肯定不在郭嘉之下,何況賈詡是郭燁的師長,問一問他的意見,至少是個可供參考的資料。
郭燁想去投軍的事情,賈詡並不知情,摸著胡須,賈詡思考一陣後忽然輕笑道:“燁公子看來眼光長遠了不少。”
郭嘉一聽,凝眸思索片刻,也露出了笑容,道:“這孩子,還真是想的夠遠。”
太平軍在南部的戰事正如火如荼,郭燁投軍不可能被派去踏上南部的戰場,而他現在想要投軍,多半的心思是希望在郭嘉征伐西北的時候能出一份力。
平常習武與在軍營當兵是截然不同,當兵肯定不是僅僅靠武力,軍陣操演,令行禁止,方方麵麵都是有條令限定,郭燁的打算,是想用近幾年的時間來熟悉軍營,融入軍隊之中,為幾年後郭嘉收服西北的戰爭而做準備。
行軍打仗事關生死,理論知識再強,也是紙上談兵,沒有真正身臨其境,就沒有發言權。
賈詡欣賞郭燁的一點,就是郭燁腳踏實地,著重實踐而不是空談,要想去打仗,就先拿出將士的姿態,不因身份地位而請求郭嘉破格任命。
“主公意下如何?”
賈詡並沒有明確表態支持與否,反而問起了郭嘉。
沉思一陣,郭嘉開口道:“如果是瑾兒開口,我會覺得他華而不實,是想嘩眾取寵,肯定不會同意。不過是燁兒主動請纓,我難以決斷,文和啊,我認為一個人應該在他最適合的舞台上發揮才幹,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始終沒有發現應該將燁兒擺在什麼位置上,或者說,他以後應該是走哪條路,我看不透。”
將來的郭燁是文是武,郭嘉看不透,說不好聽點的就是,論文,他不出眾,論武,他也不出眾,好似中庸吧,實際上又比平常人都強上一點。
賈詡笑道:“主公未免心急了些,燁公子還年輕,不妨多給他些時間,他想從軍是件好事,總比待在家中墨守成規要強,也是時候讓燁公子真正開開眼界,瞧一瞧外麵的世界了。”
郭嘉點點頭,覺得有些道理。
拒絕郭燁的提議,無非就是讓他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去軍營裏吃點苦,如果夠資格,將來再考慮讓不讓他上戰場。
靠著車廂的郭嘉昂著下巴望向上方,突然悠悠問道:“文和,袁紹一病不起,身心沉淪,恐命不久矣。五年之內,曹操將一統中原與河北,與此同時,我也要將西北,南部,整個益州乃至關西收入囊中,關東與關西的對峙之勢愈演愈烈,如若出現那樣的局麵,我的第一目標應該是誰?”
沒趕上官渡之戰,算不得郭嘉大意,一直以來張燕在益州就是為了提防南蠻,來五萬,來十萬,都可以輕而易舉化解,可偏偏來了聲勢滔天的二十萬大軍,才致使郭嘉不得已而撤軍,西北的局勢也在郭嘉掌握之中,他準備出兵東進之時,關中那時留下嚴顏提領兩萬兵馬,就是提防韓遂。
到頭來,韓遂踏入馬超的屬地,馬超率軍返回後,韓遂立即撤軍,兩家和解。
這倒無關輕重,韓遂反複無常,馬超初生牛犢怎鬥得過造反專業戶這樣的老狐狸。
踏平南部休養一段時間後,郭嘉就要開始謀劃西北,不管是馬超還是韓遂,他都沒放在眼中,一統關西隻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