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董卓李傕郭汜荼毒的長安城在益州豪族的傾力經營下蒸蒸日上,不光是日常所需之物已經有了大規模的市場,就連娛樂場所也都一一俱全,青樓妓院在長安已經初具規模。
青樓與妓院不同,在郭嘉眼中,妓院是皮肉生意,裏麵的女子除了賣身外別無所長,而青樓則高雅一些,接待的客人要麼是才士要麼是王公權貴子弟,裏麵的女子是才藝雙馨,先賣藝再考慮賣不賣身,說的簡單一些,去青樓是先談戀愛再上床,代價高的離譜,因為戀愛是雙方的,不是你有錢就能買來愛情,人家青樓紅牌看不上你,你有錢也沒用。而妓院則是花錢上床,發泄本能欲望而已,兩者截然不同天差地別。
縱然青樓文化在這個時代還不如唐宋之時那般巔峰,但一些敗落豪門的女子總歸有不少是有才有藝卻隻能流落風塵,張遼給梁興挑選的兩位女子就是青樓出身,遠比妓院裏的女子要更加善解人意,懂得如何伺候男人。
梁興這一回來長安,真是讓他有了一種柳暗花明的錯覺,不但不負韓遂所托,還享受到了以往想到不敢想的生活。
一連數日,梁興被張遼好吃好喝甚至好睡的招待著,白天飲酒作樂,晚上左擁右抱,梁興甚至希望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下去,希望郭嘉準備糧草的動作能慢則慢,能緩則緩。
這些日子陪著龐德的甘寧算是與龐德結下了君子之交的一份情誼,平日在軍營裏看看軍陣操練,二人探討兵法將略,互相敬重。
這一天,甘寧在軍營裏撞見張遼,先跟龐德告罪一聲,然後直接來到張遼麵前,莫名其妙地問道:“文遠,你究竟在做什麼?”
甘寧話中所指,二人都心知肚明。
梁興那種將領,用甘寧不屑的口氣說就是:算個什麼東西?
這幾日張遼款待梁興的事情在長安城裏是街知巷聞,不知道梁興是何人物的都以為梁興真是天下名將呢,對梁興略有耳聞的人大多都一頭霧水,實在沒明白這樣的人憑什麼能成為張遼的府中上賓。
張遼露出一絲苦笑,低聲對甘寧道:“這都是主公的意思。”
甘寧聽後便不再問,這個時候恍然大悟,盡管還不知道郭嘉讓張遼這麼做究竟目的何在,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梁興正在被郭嘉算計。
五日之後,郭嘉答應的糧草已經準備妥當,龐德也不會猜想郭嘉口中所說關中糧草不足為何這麼快就準備好,畢竟郭嘉可以先把關中的糧草借給他,再從漢中押運糧草補充關中儲備。
這一次,郭嘉沒有親自來送龐德,而是讓甘寧帶著數千部隊與龐德一同前去馬超的屬地。
事情做到這個地步,郭嘉已經稱得上仁至義盡,馬超要借糧,郭嘉不但大方地借了,還派人親自押送過去,確保糧食交到馬超手裏,這樣的話,這件事情就不會有紕漏,否則路上或是事後出現問題,誰也說不清。
就在龐德與甘寧帶著運糧部隊走後兩日,醉生夢死中不可自拔的梁興終於想起來了正事,特意清晨起了個大早,張遼正要出府去軍營,梁興趕忙攔住詢問起來。
“文遠兄,我在府中已經打擾數日,也時候返回西北了,不知你家主公有沒有將糧食準備好?”
借糧這件事張遼知道,但是不是他的分內事,事情進程如何他也不知道,於是坦然道:“這件事我也不清楚,不過既然梁兄問起,不如一同去麵見我家主公請示一番。”
梁興趕緊點頭,跟著張遼就一同前去麵見郭嘉。
也許是夏秋交替的氣候變化,郭嘉有些感冒,吳莧在他身邊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就連郭嘉喝湯藥都要親眼看著才放心。
剛喝完湯藥,郭嘉還沒放下碗,吳莧就拿著手帕給郭嘉擦擦嘴,郭嘉無可奈何地笑道:“你把我當小孩呢?”
吳莧抿嘴一笑,接過碗後收起手帕,道:“夫君有時就像個小孩。”
正在此時,下人進來稟報張遼與梁興求見。
吳莧為郭嘉披上一件大衣,翩然離去。
二人進入堂中給郭嘉行禮之後,梁興還沒開口,郭嘉卻問道:“梁將軍,你怎麼還沒離開長安?”
梁興表情錯愕,愣了半晌才問道:“使君何出此言?先前使君答應在下的糧食?”
嗯?
郭嘉皺著眉頭沉默半晌後才拍拍腦門,有些歉然地對梁興說道:“近日我身體不適,頭腦有些混亂,我還以為已經告訴你了。答應借給文約兄的三十萬石糧食,我已經讓興霸率軍押送去西北,梁將軍返回西北途經金城時可從孟起那裏帶走你的三十萬石糧,不管怎樣,這糧運去文約兄屬地,都要經過孟起的屬地,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