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建安十四年五月中。
太平軍大都督甘寧在江陵誓師開拔,幾乎傾巢而出率十萬大軍北上進攻襄樊,江陵隻留下龐統和蔣欽坐鎮。
這樣的安排算是符合太平軍一向的行軍部署,後方總要有一個持重之人調度。
郭嘉出征,後方有戲誌才,關中張遼去函穀關打仗,長安有徐庶,現在甘寧北攻襄樊,後方則有龐統。
豔陽高照,暖風徐徐,樊城外是一副兵臨城下的肅殺景象。
太平軍安然度過漢水來到樊城之外,三麵圍城,唯獨樊城之北沒有兵馬前去。
騎馬昂首,甘寧威風凜凜,仰望樊城的城頭,朗聲喊道:“曹子孝,敢否出戰?”
鎧甲覆身的曹仁死死捏著城頭壁壘,俯視城外氣焰滔天的甘寧怒由心生。
很多年以前,曹仁與甘寧打過照麵,地點是在關中,那一次,甘寧率銀翎飛騎,曹仁率領虎豹騎,兩方交鋒,曹仁成功救走了曹操,那也算是甘寧戎馬二十年來唯一的心結。
曹仁的強項是率騎兵來去如風速戰速決,往往是曹操正麵戰場僵持不下後由曹仁在第二戰場出其不意打開勝利之門,但現在麵臨太平軍十萬大軍,曹仁除了一座堅城,身邊七萬守城軍外,無將可用,也沒有騎兵能夠發揮奇效。
“曹子孝,當年率領數千虎豹騎千裏奔襲的猛將去哪裏了?怎麼現在隻能做一個縮頭烏龜呢?出城與某一戰!”
甘寧策馬陣前傲然凜人,見樊城仍舊沒有任何反應,甘寧冷笑一聲,取來自己的長弓,搭上箭矢,眼神驀然淩厲。
啪。
箭矢破空,如電射去。
站在城頭的曹仁麵不改色,身邊的侍衛則舉著盾牌擋住前方。
嗡。
一支箭矢將城頭曹仁旗幟射落,紮在屋簷上錚錚作響。
城頭的守軍慌忙朝甘寧放箭,箭矢如雨卻都在甘寧身前二三十步處落下。
普通弓箭手的射程,怎能與甘寧相提並論呢?
而甘寧早已算準敵軍的射程,藝高人膽大策馬陣前渾然不懼。
幡旗被射落,曹仁壓抑的怒火想要爆發,打算出城去站,但是滿寵卻攔住了他。
“將軍,這是對方的激將法。”
滿寵不想說,可在戰場上,激將法看似膚淺,血腥剛勇的武將們大多還都吃這一套。
曹仁滿目掙紮,一拳頭砸在牆壁上。
他也知道這是激將,但敵軍的叫囂偏偏讓他怒火大盛。
樊城,是曹魏中原防線中最關鍵的一環,如果樊城丟了,將會引起連鎖反應,最致命的便是整個中原淪陷。
因此,曹仁極力保持住理智,聽從滿寵勸告,既不理會甘寧的挑釁,也不考慮冒險去偷襲敵人,老老實實死守下去。
“甘寧率軍十萬,我軍守城有七萬,太平軍攻堅之戰必然折損將士數量龐大,如若太平軍無後援,樊城將有驚無險。”
滿寵把該說的都說給曹仁聽,讓他明白,這一場戰鬥,雖則敵軍人多勢眾,可勝算並不見得有多高,隻要死守下去,樊城還是能保住的。
曹仁聽罷,反問道:“那如若敵軍有增援呢?”
這種圍城戰,曹仁跟著曹操打過不少,現在樊城內的糧草充裕,不存在被圍後糧草消耗殆盡的可能,畢竟曹操攻下荊州之時,襄陽內所有的軍需輜重都落入了曹軍的囊中。
甘寧要破樊城,強攻必然戰損比遠朝曹魏一方,但考慮到樊城的重要性,難保甘寧這十萬大軍會不會是第一波的兵馬,後續還會不會有增援,誰也料不準。
滿寵言語苦澀,淡淡道:“靜觀其變吧,如若敵軍有增援,那也隻能向魏王求援了。”
甘寧在城外叫戰一個時辰,樊城的曹仁一句回應沒有。
意興闌珊地策馬回陣,甘寧對左右的周泰和孟達下令道:“就按先前計劃開始攻城。”
周泰孟達抱拳領命,一個向西,一個向東,二將策馬離去。
三麵圍城,甘寧親自主持樊城南麵的攻城戰,西麵則由周泰去指揮,東麵交給了孟達。
令旗揮舞,軍令傳開,太平軍陣勢威嚴,首先是舉著盾牌的將士跨步上前,後麵緊跟著一排弓箭手,第三排則是十幾輛投石車。
當甘寧一聲令下,三麵的太平軍齊齊發動。
此戰,甘寧沒有安排先登部隊,因為樊城城高牆厚又守備力量強大,去多少先登都是送死。
最初的交鋒,是消耗,是試探。
從樊城城樓上射來的箭雨遮蓋天穹,向樊城推進的太平軍則舉著盾牌抵擋,當弓箭手到達極限射程距離後,全軍止步,前麵由將士高舉盾牌抵擋箭雨,空隙交接時,弓箭手則放箭射殺城頭的守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