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連最基本的象征意義都已經失去,淪落到了孤家寡人的地步後,郭嘉不需要對他痛下殺手,隻需要囚禁起來待他壽終正寢便可,不聲張,不引人矚目。
走出皇宮,滿目厚重與滄桑的建築仿佛無聲播放著曾經的金戈鐵馬,這裏,就是大漢末代皇帝的牢房,隻不過從外看去光鮮亮麗而已,而淩駕在這片天空之上的人,是一代梟雄曹孟德。
許昌已經全麵淪落郭嘉之手,短時之內必然人人緊張,要進入一個全新的穩定局麵,需要一段時間來過度。
“主公,世子率軍正在城外五裏。”
法正走上前來,告訴了一個能讓郭嘉把一些沉重的回憶拋之腦後的喜事。
“走,隨我出城去迎。”
揚起微笑,郭嘉加快腳步走下石階,幾乎是小跑著離開了許昌皇宮,騎上快馬朝著城外而去。
許昌南門,郭燁率領五萬太平軍從遠方而來,出乎郭燁的意料,郭嘉竟然親自出城相迎。
大軍來到城外,郭燁趕緊翻身下馬,趨步來到郭嘉麵前,躬身行禮,道:“孩兒豈敢勞駕父親親自相迎?天已轉涼,父親還是趕緊入城吧,千萬別著涼了。”
“怎麼?為父在你眼中已經都已經不中用到這個地步了嗎?”
郭嘉滿麵笑意地望著他,郭燁一愣,隨即惶恐地解釋道:“孩兒不是這個意思。”
哈哈哈哈。
郭嘉放聲大笑,扶起郭燁,對他鄭重道:“燁兒,你現在是統軍的主帥,軍中無父子,掃平江東,你有功,換了別人,我一樣會這麼做。”
郭燁有些受寵若驚,慚愧道:“孩兒哪有什麼功勞?即便有,也都是將士們用血汗換來的。”
不光是郭嘉,與他一同出來的賈詡,龐統,法正,許褚,典韋,高順,張燕等等所有太平軍中頂梁柱級別的人物見到這一幕,都心感甚慰。
像高順,賈詡,典韋,許褚等等這些頭發已經發白的人,幾乎是看著郭燁從小到大,到了今天這個濁世佳公子也好,穩重有度能獨當一麵也好,看到今天的郭燁,他們打心底裏為郭嘉感到高興,也出於一個長輩感到心情愉悅。
郭嘉正要轉身入城,瞧見跟在郭燁身後一個少年,穿著親兵的服裝,看上去一臉稚氣未脫,便心中起疑。
張翼本就年輕,隻不過發育早熟,而現在卻又多了一個更年輕的,則讓郭嘉覺得這一幕啼笑皆非。
“燁兒,這位是?”
郭嘉望向了那陌生的年輕麵孔,郭燁趕緊介紹道:“父親,他叫鄧艾,是孩兒……”
正準備把為什麼收留鄧艾在身邊的理由說出來,郭燁卻看到郭嘉走到鄧艾麵前,上下打量一番,這年輕小子仰起臉好奇地望著郭嘉,真有點兒初生牛犢無所畏懼的感覺。
轉身走到郭燁身邊,郭嘉輕聲道:“好好栽培他,他是天賜與你的左膀右臂。”
郭燁一頭霧水,他把鄧艾的信息一點兒都沒說,就算鄧艾從小就對軍事感興趣,卻也不見得真有郭嘉說的那麼玄乎吧?!
不過,這也更加強了郭燁對鄧艾的器重之心。
郭燁滅吳有功,郭嘉所率將士攻陷荊州也功不可沒,現在兩軍會師許昌,唯獨差的就是張遼和趙雲待在洛陽以及率領先鋒部隊進駐小沛的甘寧。
部隊在許昌休整,趁著這個機會,郭嘉擺下慶功酒,犒賞三軍,希望太平軍再接再厲。
慶功宴上觥籌交錯,氣氛熱烈,太平軍中威名赫赫的武將大多數都在場。
“可惜了興霸在小沛,文遠和子龍在洛陽,嗬嗬,待拿下徐州收服河北之後,那時再飲一杯慶功酒也不遲。”
郭嘉坐在主位上,與諸將頻頻敬酒,歡宴正酣,卻突然有人入殿稟報。
酒意濃濃的郭嘉俯視堂下侍衛呈上的文書,舉著酒杯朝龐統那邊晃了晃,道:“士元,曹丕送來的信,你就給念一念吧。”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郭嘉不在乎曹丕寫什麼,更沒必要隱瞞,因為他已經勝券在握。
龐統拿起書信展開朗讀起來,堂內轉瞬寂然,隻有龐統清晰的話音。
大家越聽下去,展露的表情越不相同。
有人興奮,有人不屑,有人表情不變。
龐統念完,郭嘉晃晃悠悠從位子上站起來,端著酒杯走到堂中。
“曹丕這皇帝才當了幾天啊?仲康,你說。”
郭嘉一手指向許褚,許褚一杯酒灌下肚,哈哈一笑道:“俺不知道,他這狗屁皇帝啥時候登基的,俺都忘了。”
滿堂哄笑四起,郭嘉笑過之後,繼續說道:“他這龍椅還沒坐熱,就要退位讓賢了,他說什麼來著?說我,讓我來皇帝。曹丕有一點要比他爹能耐,就是變臉!他登基稱帝的時候,封了吳王,封了關中王,唯獨沒封我啊,原來,他是想要讓我來當皇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