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慕少天上線的時候,發現驛車並沒有到達殷都,而是停在一座叫荒城的小鎮裏麵。慕少天下車詢問車夫,車夫指著遠方說:“客官,你看那邊,今日荒神逞威,千村辟易,萬裏絕蹤,人馬不可通行,你還是稍等一兩天吧。”
慕少天順著車夫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遠方風起雲湧,隱隱約約帶有霹靂雷鼓之聲,不禁大感奇怪:“這個荒神是什麼東西,他沒事在那裏逞什麼威?”
車夫笑著說:“客官還沒來過這地方吧,難怪有所不知。據傳荒城以北原本是一片水草豐茂的平原,名叫涿鹿之野,上古時代,軒轅皇帝和惡神蚩尤在此大戰,結果蚩尤戰敗被殺。從此以後,涿鹿之野變成一片荒原,赤地千裏,草木不生,當地土人把它叫做大荒。在那場大戰中戰死的眾神和戰士陰靈不泯,遊離於大荒之間,統稱為荒神。荒神長年靜伏不出,偶然行動,必然狂風大作,雷電交加,短則一兩天,多則五六日。在此期間,黃沙漫漫,商旅不通,我們也隻好停車等候。”
慕少天聽了,也覺得無可奈何。這時驛站裏停了十幾輛馬車,許多玩家都百無聊賴地坐地幹等。旁邊幾個玩家說:“反正閑著,我們去看看荒神長什麼樣。”
那車夫連忙說:“各位還是小心為上,荒城前方有一座黃石山,恰好可以擋住來自大荒的風暴,所以我們在這裏非常安全。不過黃石山當中有一道天生峽,平時可通車馬,荒神逞威時狂風從峽穀吹來,飛沙走石,別說是人,就是幾百斤重的牛馬都會被吹到半空。你們要去看,千萬不要靠近峽穀,隻能到荒城側方的立石山山頂遠觀。”
玩家們答應著,紛紛出城去了,慕少天閑來無事,也跟在人群後麵。一出北門,感覺果然和城裏大不相同,四周狂風呼號,煙塵漫天,根本看不清楚10米以外的景物。不過玩家們自有辦法,打開地圖,選擇自動尋路,立刻按照地圖標識向立石山跑去。
立石山海拔3000多米,雖然不是特別高,但山勢險峻,危崖聳峙,不愧“立石”之名。慕少天上山的時候,看到前前後後都是玩家,不下五六百人,他有些奇怪:“這裏怎會有這麼多人,大家沒事都來望風嗎?”
後麵有人答道:“我們都是去殷都的,被風沙擋住沒法前進。兄弟,你要到哪裏去?”
慕少天聽這聲音還挺耳熟,回頭一看,卻是自己認識的相見歡,他那幾個一起玩的兄弟也跟在後頭。慕少天隨口說:“我也要去殷都辦點事,你們去殷都做什麼?”
相見歡笑道:“夜兄,你昨天晚上不在吧?大約10點的時候,淵黎國王發布國家公告,為了慶祝這次陣營戰勝利,將在殷都召開盛大慶典,東陸各國都會派使者前往,我們當然也要去湊湊熱鬧。”慕少天現在的身份是約尼斯,永夜,相見歡查看了他的資料,才會以夜兄相稱。
慕少天:“原來是這樣。啊,慶典什麼時候開始?”
相見歡:“中午12點開始,持續1周,也就是現實24小時。”
和相見歡一起的那個紅毛,叫做滿江紅的,看了慕少天幾眼,問:“哥們兒,這裏是人類國家,你怎麼練個吸血鬼啊?嘖嘖,才1級,真夠嗆。”
慕少天笑道:“剛學,不會玩,讓大哥見笑了。”
滿江紅似乎看慕少天挺對眼,不厭其煩地指教:“這個吸血鬼是物理近戰職業,有個天賦叫吸血,隻要對生物造成傷害,就有可能吸取一定血量回複自身。初期來說還是挺強的一個種族,但到了後期,大家傷害都高,一刀下去扣血幾千,吸收的那點血量就沒什麼意義了。另外,吸血鬼有畏懼陽光、黑夜強化兩個天賦,在亡靈國度因為沒有陽光,可以揚長避短。你在人類國家的話,隻要太陽一照,馬上按比例扣屬性,相當劃不來。”
其實慕少天具備黑暗之軀,不怕陽光,但他當然不會明說:“原來是這樣,我說怎麼被陽光一照就頭暈眼花,居然是這個天生的毛病。”
另一個叫破陣子的彪形大漢失笑:“兄弟,太陽一照你就暈,這還怎麼玩啊?”
有個以前沒見過,叫做念奴嬌的女玩家笑道:“夜哥的皮膚這麼好,比女孩子還要白,當然不能曬到太陽,我能理解你。”
走在最後的金錯刀和快活三一起大笑:“嬌嬌丟臉了,平時你都誇自己皮膚保養得好,今天終於須眉不讓巾幗,活生生被永夜比下去了。”
念奴嬌怒道:“不能這麼比的好吧?我們根本人種不同……不對,他是吸血鬼,連人都不算。”
滿江紅故意裝出一臉正色:“嬌嬌小姐,初次見麵,你就罵夜兄不是人,太過分了你。”
念奴嬌臉色泛紅,急道:“我不是罵他……哼,我不和你們說了,歡哥,他們欺負我。”
相見歡連忙打圓場,又代念奴嬌向慕少天道歉,慕少天當然不會把這點事放在心上,一笑置之。一群人說說笑笑,不久就到了山頂,從這裏往北眺望,視野頓時一寬。在荒城四周,大致上都是平原地形,直到20裏外,突然隆起一列山巒,這就是黃石山。黃石山沒有什麼特別突出的山峰,但山勢陡峻,形成無數斷崖絕壁,根本無路可通。假如眼力好的話,可以隱約看見石山當中有一道豁口,那就是天生峽,現在峽穀裏煙霧朦朧,什麼看不清楚。如果把視線繼續向北推移,就可以看到一幕奇景:在黃石山那道蒼黃的線條以外,黑色的雲氣拔地而起,在空中翻滾變化,如狂龍如巨獅如瘋象如怒馬……但無論怎麼變化,黑雲隻在那一帶盤旋掃蕩,猙獰作勢,始終不會越過黃石山一線。
慕少天凝聚目力,仔細觀察黑雲下半部分,那裏雷光殷殷,電火閃耀,夾雜著流火狂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激烈戰鬥。然而距離太遠,加上天空中灰霧蒙蒙,能見度很差,所以他想盡辦法依然看不清楚。慕少天悄聲問奧羅斯:“那兒有些奇怪的東西,你能看清楚嗎?”
奧羅斯苦笑:“我的能力已經降至最低,比起你都有所不如,更不要說探查數十裏外的情況了。”
慕少天想了想:“反正我們等下要從大荒經過,到時候再看看那裏的情況。”
奧羅斯:“隻好如此。”
相見歡等人看了一會兒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就聚在一起聊天。滿江紅對慕少天說:“永夜你知不知道昨晚還有一件熱鬧事?”
慕少天:“我8點多就下線了,後來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滿江紅:“你知道那個拯救了女神的少天吧?當初我還和他一起在養雞場殺過雞,這事就和他有關。”
慕少天聽到和自己有牽連,忙問:“到底什麼事?”
滿江紅:“現在電競聯盟排位第九的北鬥戰隊你知道吧?據說北鬥的金隊長接到個有關黑暗傳承的任務,結果黑暗傳承落到少天手裏,金隊長沒辦法完成任務,最後急紅了眼,滿世界發消息想找少天,願意花大錢買下黑暗傳承。誰知少天早早下線,沒辦法和他聯係,那位金隊長氣得指天誓日,偏偏無可奈何。”
慕少天這些日子遇到很多事情,搞得暈頭轉向,昨天覺得精神不振,很早就睡了,現在聽到自己似乎錯過了一筆大買賣,連忙問:“那個黑暗傳承能值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