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楠處算是遊遍了南山第一大山脈離山。它西出招搖,東至箕尾、蜿蜒二千九百五十裏。一共有十座山,三個大的鎮子許多個小村落。就算有這麼多的地方,也遇到了很多好心人、但是吳子越還是杳無音訊。
楠處靠岸修整的時候,有山民在祭祀山神。他一路行來,見到這十座山,所有山神的形象都是鳥身子龍腦袋。他們祭祀山神用的是精糯米,獻給山神的坐席是茅草編織。
祭祀用的牲畜,與一塊璋一塊玉共同葬在地下。然後眾人離開,也不許人靠近。因為所有人都去祭祀山神了,楠處要繼續走還要等等。
就在他坐在河渡渡口等待時,看到了在招搖山送他祝餘草的女子,施施然的向著楠處的方向走過來。
她換了一身打扮,不再是布衣、而是輕柔的綢紗做的褙衣羅裙。挽著華麗的發髻,點羽毛妝。看到楠處,女子露出了笑容。
人生何處不相逢,這句話最適合用來形容他們再次相逢的情景了。楠處也禮貌的笑了笑:“真是意外,在這裏遇到姑娘。”此時的渡口分外的安靜,隻有他們二人相對點頭微笑。
琪姝很識趣的在距離距離楠處三步之處停下。“楠相公,怕是你見過家妹了。”既然是從箕尾山的方向而來,他定然是見過靜女了。楠處點點頭,而後又說:“我並不介意姑娘的身份。”
山魅又如何?她能隨便的送給他一個陌生人祝餘草,就說明她心地善良。吳子越經常說,是人或者非人並不多重要、重要的是心如何。
有時候,人的殘忍是非人所不能比的。吳子越陪了他四十一年,治好了他的病、但是他現在的樣子…也不能算什麼完全的人。
“我本是芥草蒲葦的草命人兒,若不是山神憐憫、也不會今日站在你麵前,難得公子不介懷。”琪姝意外,楠處是第一個知道她本身為何還不害怕的人。
“姑娘勿要妄自菲薄,現在才是重要的、既然按心所想行善為,又何須擔心那麼許多呢?”楠處安慰了琪姝幾句,能萍水相逢二次也是很有緣分了。
琪姝點點頭,微微歪了歪頭掃量了楠處幾眼、困於往事般的感慨道:“你……你真的很像一個人。”說起那個人,已經幾十年沒有見到了。
楠處沒有說話,此刻的河渡渡口熱鬧了起來。見到自己需要的船來了,楠處禮貌的邀請琪姝:“姑娘可要同過河?”琪姝搖搖頭,她與楠處去的不是同一個方向。
楠處隻好與琪姝作別:若有緣,或許還是會相逢的吧。天地浩浩,他現在船頭慢慢離開岸邊。然後看著岸邊的她孤零零的站在那裏,突然就覺得她像無依歸葉。
懷揣著吳子越的畫像,用山溪風給的隱身符水隱身了跟著他的灌灌、楠處踏入了南山的第二座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