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在這片土地上,驅鬼就是一項重要的祭祀儀式,人是有靈魂的,為了防止那些找不到歸宿的靈魂擾亂凡世,因此誕生了這一項儀式。太古年代,大部分的驅鬼都是對鬼進行供奉驅策,後來才漸漸地發展成鎮壓誅殺。
烈日當空,在頭頂慢慢度著步子,空氣中一絲風也沒有,柳枝低垂著,小草彎著腰,大黃狗趴在樹蔭底下伸著舌頭喘著氣,黑壓壓的人群,也漸漸躁動起來,早已沒有剛才那種興致。
不知何時,張道士已經回到了宋玄身旁,若有所思地望著那處高台,他突然問道:“宋賢侄,這個驅鬼儀式是不是每年都要舉辦一次”。
宋玄轉過頭,笑著說道:“這個儀式是本地的風俗,當然每年都要舉行”。
“在此之前,村子裏是不是都會有些不太平,偶爾有人會碰上鬼怪之類的東西”,張道士麵容嚴肅,認真地問道。
宋玄吃驚地看著他,微歎道:“張伯父神機妙算,大概都是發生在每年四月多份”,說完他看到張道士的神情有些凝重,脫口問道:“伯父,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有人在養鬼”,張道士嚴肅的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是不是每年都是同一個道士主持儀式,而且一直都在這裏”,宋玄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哼”張道士冷笑一聲,說道:“果然如此”,他警惕地掃了周圍兩眼,低下頭,湊在宋玄的右耳邊悄悄問道,“賢侄,敢不敢和貧道一起捉一捉這大鬼小鬼”,說完他目光炯炯的看著宋玄。
宋玄嘴角微微上揚,笑道:“伯父休要激我,這本是小侄分內之事,像伯父這個外鄉人都有這樣的俠肝義膽,我又怎麼會膽怯”。
張道士哈哈一笑,左手用力地拍了拍宋玄的肩膀,大聲讚道:“賢侄好膽氣,是伯父言多了”,宋玄臉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伯父需要小侄做什麼?”宋玄低聲問道,心中有些忐忑,“隻怕小侄微末本領,拖累了您”。
張道長嘿然一笑,說道:“貧道自然知道,你隻需……”,他湊在宋玄耳邊,聲音低不可聞,宋玄站在那裏,時不時的點著頭。
“午時已到,儀式開始”,高台下一個粗壯的力士大聲喊到,宋玄精神頓時一振,和張道士彼此對視了一眼,默契地點了點頭。
高台之上那個老道士倏然睜開了眼睛,邪邪一笑,右手雙指並攏,遙遙地向前方一點,隻見供桌上放置的那柄紫色桃木劍“嗖”的一聲飛了起來,漂浮在他的麵前。老道士嘴裏喃喃的念著咒語,左手飛速地抓起一遝黃紙符,在盛滿清水的瓷缽中蜻蜓點水般沾了沾,一把揚起,灑到空中。
這時候,老道士右手兩指微曲,肅然向前一指,“刷“的一聲,桃木劍在空中飛舞起來,將空中那些緩緩下落的黃紙符,一一串在木劍之上,他雙眼緊閉,兩指微微抖動著。“定”,老道士大喝一聲,串滿黃紙符的桃木劍倏然倒置在他的麵前,他猛的睜開眼,一把抓住那柄木劍,向供桌上的黃銅燭台一送,“哧啦”一聲,掛在木劍上的黃紙符紛紛燃燒起來,一息之間,便燃燒殆盡。
“嘿”,老道士右手奮力將木劍擲來了出去,身體猛然一旋,坐在一張蒲團之上,雙手飛快地結了一個複雜的手印,“開”,他右掌猛的向下一按,桃木劍宛若流星迅速地墜落在地上,劍身完全沒入地麵。
“轟隆隆”一聲巨響,堅硬的地麵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老道士滿臉欣喜,臉龐呈現出一抹妖豔的紅暈,他猛的咬破手指,在額頭上劃了一道血痕,雙手合十,低喃起來。他的頭頂漸漸地升起一團白霧,不住的翻滾著,咆哮著,緩緩地凝聚成形,圍觀的村民早已驚得目瞪口呆,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就是現在”,張道長衝著身旁的宋玄喊道,說著他右手飛快地捏了一個法印,整個人悠悠的飄了起來,“疾”,他大喝一聲,身體像一枝離弦之箭,朝著高台疾行而去。老道士眼角不自主的抽搐著,他怒視著空中疾飛的張道長,大喝道:“賊子尓敢”,說話間,他猛的站了起來,飛快地掠下高台,就要去阻止張道長。
“啊”,他突然慘叫一聲,從空中直挺挺的摔落下來,趁此良機,張道長雙手結了一個劍印,倏然朝著那團白霧一指,“刺啦”一聲,一道犀利無匹的劍氣瞬間將其擊穿。“嗷”,白霧中發出一聲淒厲的鬼嚎,摔落在地的老道士麵色倏然一白,“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不”,老道士怒吼一聲,雙目赤紅,身體不住的顫抖著,他滿臉怨毒的盯著張道長,惡狠狠地說道:“你找死,今天本座定要將你剝皮抽筋,抽魄煉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