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前丈量掘穿的八個孔洞,果然在敲擊中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原本厚厚的牆壁經過他不斷的定點敲打,通過特意挖掘的洞孔疊加擴散,增加了難以估算的作用力,甚至整個水泥牆麵,都隨著一次次敲打掉落下層層石礫。
砰!砰!砰!
趙宇青手中握著一塊斷磚,像千百年來淬火打鐵的老人,掌握了某種借力的技巧。每一次敲擊,都後挪蹬地、手臂後移上舉,直到身體舒展到最佳位置時,才猛地前傾,利用腳地傳來的反作用力,經過腰部扭轉後加強後,迅猛的擊向眼前牆壁上的定點。
每一次,他幾乎都用相同的時間,抬起相同的高度,劃過同樣的軌跡,精確的撞擊在同一個點上,所有的動作流暢而實效,宛如藝術般流利。
趙宇青如同機械般不斷重複這一動作,盡管手臂沉重如山,手掌上的舊傷結痂後重新磨出鮮血,但他依舊宛若未聞般重複著。角落裏剔骨剝皮的鼠肉隻剩六塊,他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因為手機已經沒有電,上一次剛剛開機就顯示電量不足。所以,他不敢再開機,他想將最後的一點電量,用在最關鍵的地方。
長時間的挖掘,使他幾乎沒有正常休息,每次都是累得實在堅持不住時,才勉強躺下,還要在心底不斷提醒自己切勿貪睡,不要讓這艱難到手的生存機會,重新從手中溜走。
抿了抿嘴,趙宇青從剩餘的六塊鼠肉中,拿出一塊血跡幹涸的肉塊,將餘下的鼠屍如同國寶般小心放好,珍惜的享受起眼前的“美味”。
食物的缺乏,已經讓趙宇青將食量減少為三次一塊。每當饑餓臨近時,他都會大量喝水,經過不斷的挖掘泥沙,現在他已經掘出能夠聚水的小坑,雖然取水的過程比較艱難,但至少能夠時時取到,不用擔心缺乏。如果這最後的五塊鼠肉耗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疲憊的身軀,還能夠支持多久。
所以,他抓緊清醒時的每一分每一秒,將所有的力氣都用在最關鍵的地方。或許,這可能成為自己最後的機會,盡管心中絕不願承認,但眼前的事實確實如此。
踢開麵前破裂的碎磚,換過傷勢稍輕的左手,重新拿起一塊斷磚,開始以恒定的度、穩定的力量、敲打起眼前牆麵上的作用點。整個清冷死寂的廢墟暗洞中,除了這種宛如鍾表指針行走的“咚、咚”聲外,就隻有趙宇青一聲聲宛如風箱的劇烈喘息聲。
“也許下一秒,這麵堅固的水泥牆,就會倒坍吧!”一邊在心中鼓勵自己保持鬥誌,一邊默默估算受力點什麼時候崩潰。精神高度集中的趙宇青,徹底變為一台工作的機器,隻為“生存”這個唯一指令運行演算。
一天、三天、五天……
時間就在這一聲聲敲擊中流過,趙宇青左手的皮層磨破、血肉翻離,就換用右手;餓了、渴了,就啃食鼠肉吞咽沙泥;困了、累了,就直接躺中冰冷石堆中休息。
冰冷僵硬的鼠肉,在趙宇青極其吝嗇的節儉中越來越少,由國寶般珍貴的五塊,變成了三塊、二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