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頭仿佛要裂開一般,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一會兒仿佛回到瀘沽湖畔,與煊泛舟湖上,一會兒又恍惚中置身妖龍的洞穴,眼前火光衝天,又或者回到童年,小手兒被爹娘牽著,漫步在天街······我在昏迷與沉睡中反反複複,未有半點好轉。
極偶爾,我也能蘇醒片刻,努力睜開眼睛,看見床前有時是小豆,有時是小五,有時還有師父、哪吒、龍王、一堆大夫,他們見我蘇醒,好像都挺高興,可往往剛要張嘴對我說些什麼,我已再度陷入昏迷。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少日,終於有一天,我突然從夢中驚醒,醒來後便聽到窗外鳥鳴,悅耳動聽,還有風撫過竹葉發出的沙沙響聲,這是打小便聽慣了的。我意識到自己是在竹苑,頭腦終於一點點清醒過來。
“水······”嘶啞的嗓音讓我覺得陌生,我心想:天哪,我究竟被那團火灼傷到了什麼程度。
聽見我輕微的呼喚,小五立馬舉著杯水衝到床前,一點點給我喂下,清潤的泉水入喉,卻沒了往日的甘甜,隻感受到吞咽時的苦痛,我皺著眉頭閉上眼睛,不願再去想這次重創將給我的未來帶來些什麼。
“師父!”小五一聲輕喚,我扭過頭,麵朝床裏,我不想搭理任何人。
這幾個月渾渾噩噩,雖然傷勢早已一點點好轉,我卻一點都不想動彈,每日裏隻是躺著,閉上眼睛,逼著自己沉沉睡去,隻有睡著了才不會去想起那些痛苦,比如傷愈的後遺症、我的容貌、我的嗓音、還有······我的煊。
直到有一日,我仍是在床上胡思亂想,卻聽門外吵吵嚷嚷,不一會的功夫,竹門突然被一腳踹開,我轉頭一看,是師父。
“你打算這麼挺屍到什麼時候!”老頭終於忍耐不住了,我知道遲早有這一天,但我不在乎,隨便吧,我用被子蒙住腦袋,任由老頭在屋裏又吵又跳。
老頭見我並不搭理他,一時氣急,將我被子一把掀開,仗著是我師父,全然不顧男女之別,我蜷起身子拿枕頭捂住耳朵,由他折騰,老頭見狀,火噌的上來了,一把搶過我的枕頭,拉著我的胳膊使勁把我往床下拽。
小五連忙攔著,卻被老頭一腳踹開,我許久沒有活動,身上自然是一點力氣都沒有,被老頭這麼一拽,從床上滾落在地,小五要來扶我,又被老頭一把推開。
“你看看你自己,就像一灘爛泥!你以前可不是這樣,怎麼?想學師父當年玩墮落?”老頭衝我大吼。我幹脆閉著眼睛躺在地上,哀莫大於心死,我實在不知存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價值。
“好,你這樣自暴自棄,隻是親者痛仇者快!你知不知道!天庭已經對外宣布你在這次行動中殉職了,從此以後這世上再沒你秦榛這號人物了!”
“這樣很好啊。”我說的是實話,既然我跟死了沒什麼兩樣,宣布我死了又能怎麼樣。
“那你知不知道黑魔王要與端木磊的女兒成婚了?!”師父是有備而來,不達目的誓不甘休,見我不為所動,立即扔出一顆重磅炸彈。
果然,老頭的殺手鐧起作用了,我一聽煊要成婚,腦袋嗡的一下炸了,“你說什麼?”我雙手撐著床邊勉強站立起來。
“你的心上人要與別人成婚了!現在天庭所有人都知道你被黑魔王給甩了,可你還在這裏躺著裝死!你是不是腦子也被燒壞了!”師父見我起身,一臉興奮,可嘴上仍然不放過我,接著刺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