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撐著與煊說了幾句話,已將我的體力透支,煊與仲彥一走,我便支撐不住,再度陷入昏迷。哪吒緊緊擁著我,感覺我的體溫驟然升高,趕緊將我小心安置在床上,去廚房取來準備好的冰塊。此刻我的體質極其脆弱,仙界雖有許多降溫的法寶,但對於我根本不可用,唯有冰塊最為保險。
哪吒半刻不敢耽誤,取出冰塊飛快回到臥室,用毛巾仔細包裹了冰塊,放置在我額頭。哪吒的手剛剛觸碰碰到我,猛然心頭一驚,下意識地抬頭一看,隻見我的魂魄已蜷縮成一團飄蕩在天花板的角落。
嚇得哪吒心都快跳出來了,他分明已施法將我的魂魄妥善安置在身體內,並且小心看守,可一眨眼的功夫,魂魄居然再次離體。而魂魄每離體一次,對身體都是一次極大的傷害,已我目前的情況,再也經受不了任何折騰。一旦身體損耗過大,即便強行施法將魂魄歸體,身體卻再也無法容納魂魄,就像一隻破陶罐,即使倒再多的水,最終也無法容納一滴。
此刻情勢危急,不容哪吒多想,他迅速將我的魂魄收在袖中,抱起我踩著風火輪直衝九霄。一路經南天門、天街、淩霄殿、瑤池,眾仙見哪吒發瘋似的抱著我一路狂奔,俱是詫異不已,隻是誰都不敢上前過問,直到哪吒到了九重天,才有人反應過來,商量著要不要稟報天帝。
到了九重天,哪吒不容童子通報,直接闖進煉丹房。老君正在擺弄他的寶貝瓶瓶罐罐,聽見門外動靜,一回頭居然是哪吒失魂落魄地站在門外,懷中抱著昏迷不醒的我。老君皺著眉掐指一算,這時辰不對啊!
“哪吒,你對秦榛做了什麼!?”老君已經看出我魂魄離體,以為哪吒強行阻斷了我除去仙骨的過程,不禁震怒。
“老頭!你還有臉問我,我還要問你呢!你若是沒本事煉丹,就別給人亂吃。秦榛先是吃了你的忘情丹,結果沒多久就恢複了記憶,接著又是這回吃了你的藥,魂魄一再離體,秦榛是仙是魔我無所謂,可若你把她的命給害了,我定要將你這騙人的煉丹房砸個稀巴爛!”
哪吒這一怒,老君方才咂摸過來味兒,又見我氣力虛弱,光有出的沒進的,趕忙上前:“還愣著幹嘛!趕緊放下,待我仔細看看!”
老君一把抓起我的手替我診脈,屏氣凝神,眉頭擰得越來越緊,足足半晌功夫,哪吒也不敢催問,在一邊看著老君漸漸凝重的表情,心情跌到了穀底。
“按理說,秦榛的體質不該孱弱至此啊!”老君放下我的手,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什麼意思?”哪吒追問。
老君撚著胡須,說道:“這藥性雖猛,但隻在於服藥者自身感受到的疼痛感,對於秦榛這樣的仙家來說,絕不可能傷及身體,更不可能出現魂魄離體的現象,除非……”
“除非什麼?”老君慢條斯理的,哪吒都急得快冒煙了。
“除非服藥者的體質已然受到重創,當然承受不了這腕骨之痛。”
“你這老頭!既然她身體不適合服藥,你為何不阻止,我不信以你太上老君的能力,看不出她身負重創。”哪吒一聽老君的話,火噌的一下躥了上來,沒聽說給人吃這種藥,也不看看人家的體質是否適合的。
老君心中也有些愧疚,解釋道:“當時事出緊急,況且你我都是天界的老人了,你何時聽說神仙身體會有問題的。”
“那她現在情形如何!?”哪吒知道此時追究責任也於事無補,隻有盡量亡羊補牢。
老君深歎一口氣,“唉,秦丫頭五髒俱損,氣息紊亂,看她脈象,應不是近幾年才有的,想來她入衙門以來,一向拚命,常是舊傷連著新傷,她也不顧忌,身邊更沒有父母照應,她一個姑娘家,年紀輕輕的,身邊除了那半瘋半顛的成不足,根本沒人提點,她哪裏懂得即使是神仙,這身子也經不住這樣折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