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端木依蓮的心機著實厲害,按說她和那幫亂臣賊子應該是一頭的。若是複辟成功,對他們父女倆有百利而無一害。
可是,她剛剛表演的那一出舍身相救,既和那幫亂臣撇清了關係,又向煊表達了自己一往情深的偉大情懷。真是忍不住要為這個女人鼓起掌來,一箭雙雕。
此刻我虛弱地盤腿坐在地上,眯著眼,撐著胳膊肘,手托著腮幫子,還津津有味地啃著大拇指。陷入沉思時,我就是這副德行。
越琢磨就越肯定一件事,我敢用項上人頭擔保,端木依蓮絕對有問題,留著就是個禍害。
“想什麼呢?”抬頭,正對上煊的一雙黑眸。沒來由的,心漏跳了兩拍。
“沒想什麼。”我答道,盡管心髒突突的,我麵上仍舊波瀾不驚,這是捕頭起碼的職業素質。
“那你在這做什麼?”
煊的語氣平淡,此刻,他卓然而立,我癱坐在地,他俯視,我仰視,情形著實可笑,但是我一點都笑不出來。
我該怎麼解釋?難道要說我聽說你有危險,趕緊顛顛兒地過來救你,結果發現其實自己根本就是多餘,還免費欣賞了一場美女救英雄的老套戲碼。
這麼解釋,合適嗎?
我撇撇嘴,心想還是別解釋了,還嫌不夠亂呢!
於是我滿不在乎地說道:“嗯,看熱鬧唄。”
“哦,看熱鬧?好看嗎?”
“還不錯啦,俊男、美女、宮鬥、武打、反轉,比人間的偶像劇有過之無不及,很過癮。”
我仰著頭,笑得很顛覆,極少笑得如此沒心沒肺。
“我原以為你是來看看有沒有機會對我下手,看來是誤會你了。”
依然仰頭看煊,他幽深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緒,始終淡淡的口吻,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
我眨了眨眼,輕歎一聲,說道:“是哦,我剛剛怎麼沒想到呢,好可惜啊。”
“其實現在也還來得及,人都散了,隻剩我們倆,你若是以色相誘,趁我不備,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煊的語氣平淡得仿佛在說一件與他不相關的事。
我雙眼一眯,衝煊勾勾手指頭,煊就勢蹲了下來,與我平視。
我笑了笑,雖然看不見自己的模樣,但我猜想應該也是千嬌百媚吧,生平第一次有了勾引男人的想法,我大概是瘋了。
煊從未見我笑得如此風塵,微微一怔。
我一把扯過他的衣領,笨拙地將自己的唇貼在他的唇上,我想勾引男人大概就是如此吧,電影裏不都這麼演嘛。隻是,下一步,該如何,我有些心慌,有些沮喪,又有些虛弱,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我瞪大眼睛盯著煊,他也瞪著我,如此近的距離相互瞪著,有些怪異,於是我心一橫,閉上眼,豁出去了,用舌頭用力撬開他的唇,開始有些受阻,但隨著我動作逐漸加大,呼吸越來越急促,煊突然變得主動起來。他的唇微微開啟,舌尖將我的舌頭頂了回來,繼而進入我的齒間輾轉流連,與他不是第一次這樣了,隻是在這種情形下,我突然很緊張,身體微微發顫,他索性將我推倒在地,用身體壓住我。
以往他的吻是溫柔纏綿的,但今天隻剩下赤裸裸的粗暴,仿佛要借此發泄著什麼。我無力回應也無力反抗,隻能隨波逐流,順應著他的節奏。
直到當啷一聲,好像什麼東西被撞到了,煊停了動作,怒吼一聲:“誰!”
“小的該死!殿下恕罪!”一個抖抖索索的聲音在屏風外,是齊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