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著眉頭,半天沒有言語。
哪吒立在一旁,陷入了沉默,似乎仍在等待我的回應。
我心歎:多麼愚蠢的一句話!煊與哪吒,魔皇對大神,誰能為難得了誰呢,他倆就算打一架,受傷的也隻會是圍觀群眾。
“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挺能說的。怎麼?人在屋簷下?還是有什麼事不可告人?”
魔皇大人的問話不得不答,可我一向不習慣與人對話時,矮人半截。索性一咬牙側過身子,迫使自己從案子上直接跌落到青石板上,這一下撞擊結結實實,疼得我齜牙咧嘴,全然顧不上形象。
不過與尊嚴相比,疼痛什麼的,通通都是浮雲。
哪吒見狀,急忙向前挪了半步,雙手剛要伸出,動作卻又戛然而止,生生退了回去。
我見此情狀,心裏涼了半截,看來哪吒這回是真生氣了。
還好華宏圖上前一步,將我緩慢扶起,我這才得以勉強在煊麵前站定。
深呼吸,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恭敬答道:“回殿下,恕屬下唐突,哪吒與屬下確實有幾分交情,但這是私事,與他人無關。另外,屬下既已擔任禁軍統領,自然會做好本分。今日失職,定當領罰。但請允許屬下處理完私人事務後,再領剩下的懲罰。”
“你與哪吒有交情?”煊的聲音清冷,聽不出明顯情緒。
“是。”
“什麼交情?”這個問題一出口,連魔皇自己都覺得太八卦,但又實在好奇得緊。
我愣了一下,心說煊何時變得如此八卦,不過嘴上仍是冷冰冰的回道:“私人事務,無可奉告。”
“你可知仙魔自古不兩立?”魔皇大人沒有得到答案,心中自然不爽,於是搬出一頂大帽子給扣上了。
可是這句十分耳熟的話卻讓我的心不自覺地揪緊了,於是腦袋一熱,一句不經思考的話脫口而出。
“誰規定仙魔就不能和平相處!迂腐!”
一句話語饒是用如此虛弱的語調,仍是擲地有聲,驚了四眾。
煊倒也算沉得住氣,麵上未動,隻有一絲異色迅速閃過眼底,很快便沉入深眸,不見蹤影。
可齊暉忍不住了,大斥一聲:“大膽!”
我冷冷一笑,“我若是膽子小,今日就不會站在這裏。”
恍惚間,隱約一道寒光掃過我的麵龐,不得不說,煊的眼神愈發淩厲老辣了。
華宏圖扶著我胳膊的手,微微顫了。
這邊,風中淩亂了一群人,立在一旁沉默許久的哪吒終於開口了。
“看來這次你仍是不會跟我走。也罷,早知會是這個結果。隻是不當麵問清楚,心裏總不甘心。不過我也算明白了一個道理:話說的再好聽都沒有用,心是騙不了人的。從今往後,你我所謂交情一刀兩斷,你好自為之。”
哪吒語音剛落,我還來不及反應,就隻見眼前的空氣一晃,哪吒瞬間消失,沒有半分遲疑和一絲不舍。與哪吒相識這麼久,我這才剛剛了解到,所謂戰神冷酷的一麵。
心驀的一沉,一扭臉看見煊毫不掩飾的探究眼神,突然一股無名火從心底升騰。
“殿下若無事,我先回去休息了。”
說完,瞪了一眼華宏圖,“傻站著幹嘛!你覺得我自己能走回去嗎!?”
華宏圖不知是真聽話還是已經被嚇傻了,居然十分體貼地將我一個橫抱,大步向我們居住的小院而去,甩下一群人繼續在風中淩亂,
沒等走遠,就聽見一向後知後覺的齊暉大人一聲驚呼:“殿下,就讓她這麼走了?!”
“不讓她走怎麼辦?人家那麼牛!”
······
齊暉暗忖:什麼情況?魔皇大人是在說冷笑話嗎?這女子蠻橫如斯,居然輕輕巧巧一句話就放過她了!看來這個女人不簡單!
轉眼,我在小院裏已歇了數日。皮肉傷雖重,但好在沒有內傷,倒也好得快。